北平城的腊月是最冷的,往年到了这个时节,杨梅都冻的恨不能去死。
她伺候的姑娘和妈妈从不给她做衣裳,不过这也是废话了。
眼下的她还没长开,一分钱都挣不来的年纪上。
有妈妈肯给她一口饭吃,已经算是慈悲了,谁还有闲钱给她做衣裳呢?
反正她熬的过就熬,熬不过死了,还能省个饭钱出来,多好的事情。
杨梅在妓院里唯二能拿来取暖的东西,只有一条姑娘们穿臭了裤裆的旧棉裤,和一件被掏了棉花,打了无数补丁的旧棉衣。
这两件衣裳的御寒能力和北平的寒风比起来,实在是以卵击石的可笑。
可今年不同了。
今年的杨梅来到了龙椿的小二楼。
这小二楼真是一块福地,楼里有暖气不说,还有能放出热水的浴缸。
甚至还有杨梅从来没喝过的,甜丝丝的热果汁。
柏雨山赶在年前,跑去裁缝店里做了两套絮足了棉花的棉衣棉裤棉鞋。
一水儿的红棉布新衣,笨笨重重又暖暖和和的给杨梅套上了。
彼时吃饱穿暖洗干净的杨梅觉得,自己可能是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