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
说话间,韩子毅将沾包子的醋碟儿推到龙椿面前。
谁知龙椿又伸手给他推了回去,只说。
“我吃包子不要醋,你蘸你的不管我,我这两天老觉得身上肉松,就想着出去跑跑”
韩子毅拿起包子蘸了一下醋,又问:“跑了多远?”
龙椿一边嚼包子一边回想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三十里?我沿着海河跑的,从早上四点跑到现在,再慢也有三十里了”
韩子毅闻言有些惊讶:“三十里?四点就起来了?”
龙椿点头又叹气:“嗯,现在不行了,以前我腿上绑重沙袋,能一气儿从北平跑到天津来,上午跑开,夜里就能到,今儿还没拉长线呢,就先出了一身汗,真见老了”
韩子毅眨了眨眼,低头去看龙椿桌下的腿。
那双笔直漂亮的小腿上,的确是绑着两只沉重的沙袋。
韩子毅看的皱眉,只说:“别猛着跑,再岔了气”
龙椿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去看,而后又是一笑。
“这才哪儿到哪儿,早先跟着讲武堂退下来的教头学身法的时候,那真叫受罪,胳膊上吊着沙袋蹲马步,大太阳地里,回回都给我蹲的两眼发黑,还不敢往下倒,地上全是教头撒的屎尿,倒下去就糊一身,蹲一天之后身上那个味道,啧,吃饭呢,我就不跟你细说了,还有练腿的时候,教头让光脚踢钉板,不能不用力,也不能踢不准,不用力就挨教头的踹,踢不准锈钉子就把脚心扎穿了,再一感染,日后别说练腿了,走路都够呛”
龙椿说笑话似得说了一大堆,韩子毅却听得触目惊心。
他有些难受的赞她:“怪不得你身手好,原来还遭过这样的罪”
龙椿笑笑:“其实这也没说的,外人只见我吃肉,不见我挨打,只以为我是走了狗屎运才拉扯起了柑子府,还总因为我是个女人就瞧不起我,我每次听他们说女人不能这样,女人不能那样,我就很想把他们抓来踢钉板”
龙椿带着揶揄的话音刚落,韩子毅的手掌就落在了她的脑袋上。
温暖的,宽厚的一只手,轻轻摩挲在她发丝之间。
这动作缠绵的,简直有些轻怜蜜爱的意思了。
“以后再有人说你,我替你出头”
韩子毅说这话时,眼神过分认真。
龙椿嘴里咬着半个包子,不自觉的吞了一下口水。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确是恍惚了一下。
爱和保护之于她,滋味实在太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