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熙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他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苏谨行到底是什么时候在黎清面前提到过武哥。
他愣愣的回想着,片刻后才忆起,是他们还有苏谨行从《怪谈公馆》的原游戏场出来后,恰好谈到了神级玩家赚取存活时间的问题。
只是苏谨行在没收住情绪时脱口而出的一个称呼,竟然让黎清记到了现在?
毕竟就连扬言要杀他的蝰蛇,他都要想一会儿才能将人名对得上号。
“他确实是弑乌的人,也是我和伞女最早认识的一个朋友。”白木熙先回答了黎清的问题,才反问出自己的困惑,“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因为狐狸说过,你是在这个人失踪后才开始频繁下游戏场的,所以我对他有点好奇……”黎清说着还偏头撞了一下白木熙,“这不会是不能提的机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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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提。”白木熙失笑,顺手拆了黎清的发髻,帮他捋顺发丝,让他靠得舒服些,“狐狸当时情绪有些激动,所以言语间夸大了些,武哥的事情是对我有影响,但影响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我频繁下游戏场一直都是日常状态,只是在武哥失踪后的那段时间,我走得更频繁了——因为我想找到他。”
“还记得吧,神级玩家的存活时间耗光后可能性最大的那个下场,被无限流放。”
“无论积攒多少存活时间,终有一天会被耗光的。武哥就是个神级玩家,原名叫袁武,他来生还世界的时间比我还要早,也是最初跟着伞女建设弑乌的那一批人。”
“那个时候,伞女是先遇见的我,起初我对她的邀请是不感兴趣的,那时的我每天游走在各个游戏场中,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过当她提出建立弑乌的初衷时,我就被吸引了注意。”
“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失忆的状态,而且伴魂技能总是会时不时发作,提醒我丢失的那段记忆,我必须要找回来,这也是一度令我非常焦虑的感受。”
“所以就是这个找回记忆念头让我最终同意了与伞女合伙,建立弑乌,武哥就是在这之后主动找上门来的。”
“他曾经在一场游戏中和伞女成为了盟友,合作通关游戏场,不知从何处得知了伞女建立弑乌的目地,就来求一个合伙人的席位。”
“他当时已经是甲级玩家了,并且经验条即将填满,距离神级只剩临门一脚。”
“武哥的前瞻性很强,他早就为神级的到来做了准备,过游戏场时不追求经验,甚至想方设法压低经验通关,但每次走过的都是凶险异常的甲级游戏场,只为了最大限度的积累存活时间。”
“尽管每次出来都只剩一口气,可养好伤之后他就又会挑新的甲级游戏场跑,没办法,通关过一次的游戏场系统就不会再给存活时间了。”
“在不可避免的跨进神级这个门槛后,武哥又开始频繁的下低级游戏场,因为在游戏场中逗留再久,对于生还世界来说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相当于在卡存活时间的bug。”
“我们曾和他聊过这件事,但他只是看向了我,笑着劝告我,不要像他这样频繁的下游戏场。”
“他说:‘生命被赋予你所喜爱与期望的、或浓或淡的色彩,这才叫活着,如果从时间充裕的时候就开始费尽心力的算日子、倒计时,那这些时间就都要被浪费掉了。’”
“他说完这些后,我和伞女就没再劝他了,因为我们知道,在这些话的背后他想表达的不止是这些——他想说他已经别无选择了,因为他没有时间了,他需要坚持到大家研究出结果的那一刻。”
“所以在此之前,他只能像拧毛巾一样挤时间,拼了命的游走在倒计时暂停的夹缝中,只为了能活下去,得以继续填涂他生命中还未完成的期望与不想舍弃的热爱。”
“但是低级游戏场不代表没有风险,尤其是在游戏场难度整体攀升后,开始出现明显异常的那个阶段,武哥渐渐对层出不穷的异常危机感到力不从心。”
“但他太固执了,或者说他太想活下去了……我和伞女劝了他好久,才将近乎疯魔的他拉回了一步。”
“尽管有所收敛,可他在大多数时候还是会连续的下游戏场,只有在受重伤后会勉强休息一段时间,算下来,他估计是生还世界‘游玩’次数最多的玩家了,谁都数不清他究竟走过多少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