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久居山里,与世隔绝,我都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那种半残式的催眠法的。”
沐晚棠长长的吸了口气,又深深发出一声悲凉的叹息。
“以前您总说自己老了,和社会脱节了,很多东西学不来,也做不到。”
“直到您偷偷的把那个会半成品催眠术的人带来,我才知道,原来您是那么的厉害。”
“一个尚未公开的研究项目,一个整天钻研学术,足不出户的人,都被你找到了。”
“为了绝了威胁您女儿的隐患,那段时间您一定竭尽全力了吧?”
“不,晚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师父说,”
杜权锋已经听不下去了,颤抖着双手再次拉住沐晚棠,
“孩子对不起,是师父一时糊涂,但是我真的从没想过伤害你。”
“你是我捡回来,亲手养大的,我怎么可能想要伤害你?”
“在我的心里,你就和我自己的亲女儿没什么两样。”
沐晚棠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他哪句话触动了她的心弦。
或许就是那句“你是我捡回来,亲手养大的,我怎么可能想要伤害你?”吧?
“亲女儿?”
这三个字在她听来,简直不要太讽刺。
她冷冷的笑一下,叹息着说道,“做您的女儿,太沉重了,我有些担不起来了。”
“最讽刺的是,那个时候,看到我是那个样子,催眠的人都犹豫了,您都没犹豫。”
“如果那个时候,您犹豫了,哪怕只是一瞬,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慰藉,我都不会那么绝望。”
她耗尽全力,也没能忍住,那两行泪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沐晚棠慢慢低下头,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像个受了委屈,却无处可去,只能自己躲起来疗伤的孩子。
“那两年的折磨,让我无数次想死,可我没选择死。”
“但是唯独那天,我无数次的期盼自己能死在那个病床上。”
“无数次的问自己,怎么还没死?沐晚棠,你怎么那么能活,为什么还不死?”
“我甚至有时候,还会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可以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一定不愿再被你捡回去。”
“如果我可以选择,我愿意,和我的父亲,一起,淹死在那条河里。”
门外的两人对视了一下,然后又默默把视线落在那抹身影上。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