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月衣袂飘飘,面上依旧不带任何表情,他轻飘飘的接住掉下来的乐桑,神情漠然的开口:“天君,不可。”
天君收起法术,眸中带着愠怒,看样子也知道,他对冗月插手这件事很是不悦。
“你怎么来了?”
冗月垂眸看向乐桑脖颈上的灵石,再望向不远处已经疼到面色煞白的兮伽,提醒道:“天君难道看不出来?这护命的灵石,可是兮伽的心魂,碎了它,他焉能存活?”
这么一说,天君恍然大悟,原来是心魂所制,难怪这灵石带来的感觉如此熟悉。
可越这么想,他就越生气,身为下一任天君,做事竟然如此莽撞,自己的心魂也可以随便为一个女子所用,荒唐!
“阿月,把它给我。”
知道他是在指这灵石,冗月垂眸,怀中的乐桑已然昏迷,身上的逆鳞也被剥的只剩一片了,现下实在是生命垂危。
冗月摇摇头,却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这要看他如何选择。”
选择?什么选择?
在天君疑惑间,兮伽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笑道:“叔父,多谢你能在这种时刻站出来。”
话锋一转,兮伽转换神色,朝着天君走过来,扑通一声跪下。
“父君,孩儿一生并无所求,只愿求得一人足以,孩儿只要桑桑,为此,甘愿承受父君的雷霆之怒,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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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听到这话的天君气的抬起手,狠狠地打了兮伽一个巴掌,声音之响,震惊在场所有人。
这个孩子天赋高,处事稳重,性子冷漠却不无情,自己辛辛苦苦的培养了他这么些年,到头来,却还是走不过情关。
先前无论如何乞求,和尘都不曾妥协,那他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兮伽颓败的扭过被打的侧向一边的头,流着血的嘴角微微上扬,嗤笑一声,自嘲的说出了心里话。
“父君,天人总说人间是炼狱,凡人的一生要吃过足够的苦才可以苦尽甘来,可孩儿总觉得,自己从诞生开始,就变得极其不幸,苦难,从来没有远离过我,凡人只要短短数十载的生命,便可逃离苦难,可我呢?我这漫长的生命,要如何才能得以解脱?”
他眼睛酸涩的将目光放在乐桑身上,泪水再度下落,哽咽道:“桑桑是我数万年的生命里唯一的甜,这心魄早已认她为主,父君如果真的要杀她,就灭了心魄灵石,让孩儿随她一起去吧。”
“你!”
他是在拿自己的命在和他这个父亲做交易,天君几乎被气到语塞,他伸出的手指,颤抖的指着兮伽。
冗月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底倒是对兮伽有些许敬佩,这孩子对感情的坚定,比他父亲当年要好。
天君的位置多少人眼红不已,虽是天道选中的他,可如果他因为情被天道摒弃,那天道自然会选下一个天君。
可这孩子,却甘愿一无所有,也毫不在乎,这就是阿曲所说的爱吗?
见兮伽如此硬抗,丝毫不退步,天君终究是舍不得这个儿子,只能挥挥手:“来人!暂时收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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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灵天狱中,冗月走到神柱前,看着被困在神柱之上的兮伽,披头散发,眼神空洞,那模样,瞧着确实让人揪心。
兮伽抬头,发现了冗月,便赶紧起身,不料撞在法阵上,被天雷打的弹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