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歆来到华元止书房门口，敲门得到允许进去以后，青歆扭捏再三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华元止反倒是很坦然，“青歆，你知道什么是‘分别心’吗？其实孩子是很单纯的，所以我才用很正式化的书面用语。”

见青歆似乎还想开口反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就没再开口，华元止又接着说了。

“如果没有分别心，那么动物和植物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生命，明明都是以命养命，为何植物就该被我们吃？

而且从基因的角度看，如果你是按照基因的远近亲疏决定吃植物不吃动物，那么你似乎不应该吃蘑菇。因为在进化的历史上，我们的祖先首先是植物，然后从植物分裂出蘑菇和动物的共同祖先，然后那个共同祖先才分裂出蘑菇和动物。”

青歆目瞪口呆看着华元止，“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华元止突然抬手揉了揉青歆的头顶，真软，手感不错。

“青歆，你知道吗？人跟黑猩猩在基因上的差别只有2%。我们98%以上的DNA是跟黑猩猩一样的。2%能算本质差别吗？远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大。

人类总说人是万物的灵长，是地球的主宰，好像地球是为我们而存在一样。可实际上，你要是比谁会飞，谁跳的远，谁速度快、谁力量大，人都没有什么优势。

如果动物也能参加夏季奥运会，它们几乎每一项都能赢我们。人擅长的唯一项目是长跑。人身上毛发少，长跑的时候能够快速散热，像鹿、野牛和猛犸象这些哺乳动物短跑比我们快，但是跑时间长了身体就会过热受不了。史前人类正是利用长跑的优势去捕猎这些动物。别的项目就都不行了。

所以，现在你还觉得自己那一套牛奶是小牛喝的，我们不要抢它们的食物，这话没问题吗？”

青歆这锅就不打算背了，“这还真只是小辞自己联想的。他问我‘为什么牛总有那么多奶可以被卖？’，我只是说因为牛要产了给小牛喝奶，这样小牛才能长大。我的本意是喝牛奶才会长大，可惜小辞他有自己的想法。”

“你呀，还真是有点被耽误了。其实，按中医思路，牛奶性微寒，确实不太适合华夏人的体质。以后有机会把《黄帝内经》和《伤寒论》好好研读一下吧。休学一年也可以回去继续上学的，怎么就想不通了直接退学了呢？”

华元止的声音一旦放低，那种磁性嗓音还带着魔力，青歆忍不住就说了实话，“舍不得小辞，我不想让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再一次代际传递在小辞身上。”

青歆说着，眼睛就有些微酸了，那种想流泪的感觉又开始从心口蔓延。

华元止轻拍着青歆的背，一股股暖流从背后一点点渗透，流进青歆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