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自己仿佛在梦中，或者更像是从一场长久的沉睡中醒来，四周的空气充满了不真实的凝滞感。我无法完全确定，眼前的一切是否真的存在，抑或只是某种虚幻的反射。在这个无所不在的迷雾中，我不再确定什么是自己，什么是外界。曾经鲜明的人物，现在像碎片一样游离不定，逐渐失去在我记忆中的轮廓。

这是一种强烈的失重感，它让我意识到，无论过去我以为的多么清晰，现在的一切都开始溶解在一种模糊的混沌里。我坐在这座陌生的公寓里，四周一片寂静，甚至连钟表的声音都仿佛被吞噬了。时间变得不再流动，我的存在也因此开始变得不重要。

我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过，似乎试图抓住什么，但每一次碰触，都会因那不可捉摸的空洞感而滑落。我突然间想到，这就是一切的本质——空洞与迷失。我的意识越发模糊，似乎每一秒都在吞噬着我曾经掌握过的东西，曾经坚信过的真实。

李明？他似乎总是出现在我的梦中，而在现实中却从未真正存在过。我再也记不清他曾经是什么样子了，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我所创造出来的一个幻想。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不断回响，像一阵阵风，在虚无的空中徘徊不去。每次试图集中注意力去辨认他的面容，他的影像就像水面上的波纹，迅速模糊消失。

“张晨。”那是我听到的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疏离感。“你真的以为你还活着吗？”

我愣住了。这个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力量。我想挣扎，想把这一切从我的脑海中驱赶出去，但它们依然顽固地盘旋在我的意识中。我明白了，原来所谓的“真实”与“虚幻”，不过是自我创造的两种交替状态，似乎永远没有界限，像一条不断缠绕的蛇，吞噬着自己尾巴的那一端。

我忽然之间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正在紧紧地压迫着我。我闭上眼睛，企图用黑暗来换取片刻的宁静，但我听到的，却是越来越清晰的呼喊声：“醒来，张晨，醒来！”

我睁开眼，看到的依旧是四周的虚无。就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所有的布景和演员都在等待着我下一个动作。而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确定自己是演员还是观众。

这个世界是不是终究只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幻象？

我开始怀疑自己曾经所理解的一切，怀疑这个世界的存在。或许，正如这座空荡的公寓，世界的真正面目，也早已被无形的迷雾所遮蔽。我不再相信时间的流逝，也不再相信自己曾经拥有的记忆。这一切，似乎都不再属于我。

我坐在桌前，思考着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思考。空气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真实，就连我自己的呼吸，都开始显得那么遥远，仿佛从另一个维度传来。我不再是那个在现实世界中拼命奋斗的人，我变得像一个影像，漂浮在这无尽的空白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行字：“世界，原来是你赋予的虚幻。”它们像是从某个遥远的角落传来的，但却异常清晰，像是某种指引，迫使我开始重新审视这一切。是的，或许，所有的迷茫，所有的虚无，都是自己内心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