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许诺，如果他当上了皇帝，便会娶我为妻。我其实并不奢求他能立我为后，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助他登上了帝位，登基那天晚上，他跟我说次日就要与我大婚，我欣喜若狂。那晚他醉醺醺地过来，说想与我同房……其实在这之前我拒绝过他很多次，因为银背雪蛛妖体纯寒，只有同族之内结合才不会受反噬。若与人类结合，便会打乱体内的妖气，使妖丹不稳。”

“我并非是不想给，我只是想等到大婚结束以后……可他醉意朦胧地抱着我哭，诉说着这么多年的不易，问我是不是不相信他。我不忍看他那副失望受伤的样子，于是不管不顾地抛下了一切，将自己给了他。”

“没想到正是这个决定，让我坠入了万丈深渊。”白铃铃的声音剧烈的颤抖着，眼中尽是汹涌悲凉的恨意，“连廷望这个混蛋……竟然趁我交合虚弱之际，用刀…生生地将我的妖丹……给剖了出来。你知道他当时跟我说什么吗？他说我恶心，像蜘蛛一样令他恶心……”

“疼，真的很疼啊……”白铃铃掩面而泣，那呜咽的声音让思烟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凉。

思烟虽不知妖丹为何物，可她明白，生剖妖丹的痛苦，肯定不会比凡人被剜肉剔骨少半分。被挚爱之人如此伤害背叛，不知道是白铃铃的肉体痛，还是心更痛……

“他夺走我的妖丹，又怕我找他报仇，于是将我的尸体种上永生花封印住，埋葬在这柳树下，目的就是让我的魂魄永远被困在这巴月宫里。”

“他做到了，这一困，就是十二年。”白铃铃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轻飘飘地仰面倒在了地上，声音也渐渐沙哑，透露着无尽的疲倦，“我后悔了，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我还能看见我的阿爹阿娘。”

“思烟姑娘，能帮帮我吗？求你了，我真的好累好累……”

有冰凉的液体划过脸颊，思烟下意识地抬手去抹，却被另一只手抢先一步，端夜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思烟的脸，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端夜眉毛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思烟，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