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这让我怎么说?

我突然明白了,拉普兰德的恶趣味。

她如同荒野上的猛兽一般,有着玩弄猎物的恶趣味,所以,她通常用一些残忍的手段、残忍的话,给他人希望又绝望,带给他人恐慌。

但这一套在我这里不起作用,因为我对她如上的手段甘之如饴,所以她换了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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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刚才冷静的思考,亦或者是我想通了其中关窍的缘故,我反而不那么紧张了。

拉普兰德也注意到我的变化,她收回目光,啧一声,重新搅拌起咖啡,“真是无趣。”

“所以,瞧,我才不会无措。”底气上来了,我有足够的脸皮反驳刚才的出糗。

“是不是呢——”拉普兰德拉长语调,脖子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好半晌后,她突然低头,似笑非笑,对我摇动手指,“啊哦——很遗憾哦,博士,我掌握了一个关键证据呐,至于这个证据是什么……”

她仔细地观察我的表情,确认我有在复盘查漏后,满意地点点头,“……看我心情告诉你吧。”

我懂事地为拉普兰德的空酒杯斟满酒,接着与她桌上的就被相碰,一饮而尽,“祝您长乐未央,永受嘉福。”

“博士这不是会说吗?”耳机里,极境这个逼趁机嘲讽。

我对拉普兰德伸手,“双剑借用一下。”

拉普兰德虽然奇怪,但还是递给了我。

我手持黑白双剑,举在耳边,用力摩擦剑身,钢铁相交,发出格拉格拉的刺耳声。

摩擦片刻,我停手,确认耳机里极境又听到极境的道歉声,满意地将剑交还给拉普兰德。

这种耳机会将声波放大,并通过骨头直接传至听神经,所以极境那边比我的感受更深。

拉普兰德并没有深究,她优哉游哉端着酒杯,“让我们换一个话题,博士,你似乎对我有诸多的宽容?为什么?”

气氛重新回到我所适应的样子,我对这种问话毫无羞涩,坦然地说出一个事实,“因为我爱你,亲爱的,我爱死你了。”

拉普兰德一愣,似乎是确认了我没有说假话,随机再次爆发出大笑,就好像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引得会场众人频频侧目,但在看到拉普兰德的一刻,大家都没有了疑问。

笑够了,她停下来,她的表情像是在讥讽我一般,“为什么呢?博士,我还是想知道理由。”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如果我能了解为什么喜欢拉普兰德,我就完全可以做到不喜欢她。

这很简单,将喜欢的因素抹除就好了,但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她。

略做思考,我关掉耳机,试探性开口:“可能是因为……我缺乏安全感?说也奇怪,我刚苏醒的时候,面临整合运动疯狂的进攻,极度的缺乏安全感,想来,我应该是怕死的。这种安全感确实一直伴随我到如今方稍稍缓解,但我却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不怕死。”

我像是在给拉普兰德解释,也像是在给自己解释。

“因为你只是不爽,不爽刚苏醒就被推上战场,遗失记忆的你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觉得谁都在利用你,博士,这才是最真实的你。”

拉普兰德一语中的,我随着她的话对照自己的心理,发现竟然意外的准确。

我向后仰头,定定地看着拉普兰德,手伸上前,触摸她眼上的疤痕。

真是一对漂亮的眼睛,不仅能洞悉敌人的弱点,还能轻易看穿我的心。

“那我可是给你开了一个好大的后门啊,拉普兰德,毕竟,我从没觉得你在利用我。”

“所以我说,我喜欢你对我的信任,博士,我说过。”

我承认这一点,她是说过。

“不过真是好笑啊,博士,竟然会有人因为——”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回忆刚才的对话,笑容中道而止,目光环视会场之后,又回到我身上,“——这样啊,你也是‘落单的狼’啊。”

落单的狼?我似乎在拉普兰德的干员档案中看到过这个称呼,细细想来,真是确切的称呼。

我从加入罗德岛开始,就一直以一种游戏人生的心态玩弄众生。

无论是和阿米娅的感情升温,亦或是与其他干员的交织牵绊,这些都是促使我留在罗德岛的原因,但却不是必需品。

我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实现阿米娅的愿望,一切结束之后,就这么离开罗德岛也不错,我依旧可以一如往常,因为我已经处理完了所有我在乎的事。

但与拉普兰德的交流,从一开始便吸引着我,我想不出原因,只将之归结为一种看不见的气质。

知道现在,被拉普兰德点破,我方才醒悟。

落单的狼,落单的狼。

一匹独狼需要的不是一个群体,而是另一个如他一样的独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