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普兰德躺在病床上,伤痕累累,这让我有些束手无策。
我转头求助调香师,“我该怎么做?”
我的意思是,我又不是医生,你把病人带给我,指望来把药瓶砸病人头上么?
“拉普兰德干员受伤并不严重,没有伤至肺腑,皮外伤经过处理,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静……悉心照料就可以完全恢复。”
悉心照料?
“要我给她把屎把尿吗?”
噌!
未回头,我就知道一柄剑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拉普兰德中气不足的声音传过来:“我听到了,博士。”
我惊喜地对调香师竖起大拇指:“神医!用心照顾果然有效!”
见效太快了,一个疗程都不到!
调香师没说话,只是笑了笑,转身走出病房。
我环视四周,走走看看,确认病房内没有监视设备,返回病床前,皱眉沉思:“谁伤的你?”
拉普兰德是去帮我取回斯卡蒂带回的钥匙的,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凯尔希对这东西异常关心,难道是凯尔希?
别说拉普兰德本就是罗德岛干员了,就说凯尔希现在正和我处在蜜月期,她敢冒着建立起来的信任毁于一旦的风险对拉普兰德出手?
“是红吗?”我追问道。
拉普兰德轻笑,“博士想帮我报仇?”
“看来不是了。”
那能是谁?深海猎人?最好不要是。不然的话,夹在斯卡蒂和拉普兰德中,会让我很为难的。
我的意思是,背着斯卡蒂杀掉一个深海猎人,会让我觉得棘手。
拉普兰德仿佛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她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自顾自地解释:“他们已经死了,没有特殊的标识,没有特殊的能力,没有表明身份的其他东西,也不是赏金猎人。”
我点头不说话。
病房内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我喃喃自语,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真棒啊,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没有回应。
我伸出手指去按她腰上的伤口,伤口上缠着绷带,虽然处理过,但还是有鲜血从绷带渗出,我轻按在绷带上,将手指拿近端详,两指摩挲,抹去血迹。
“谢谢博士夸奖。”拉普兰德突然开口,语气彬彬有礼,即使躺上病床也不改她教养的优良。
听到回答,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仰头望着天花板。
思绪乱到一种地步变成了空空荡荡,这种空空荡荡又会带来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安心到让你想躲进这一刻直到永远。
说到底,这种评价不过是不知所措时的逃避。
我仰头望着天花板默数读秒,数到当我觉得,我以第三者的旁观态度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我才不舍地低下了头,拉普兰德看着我,眼神中没有不耐烦,而是一如既往的戏谑——说一如既往也不太合适,因为这种戏谑少了几分讥讽,多了几分单纯的嘲笑。
我向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她盯着我伸出的右手,看了好一会儿,“这倒是个有趣的说法,”她握住我的手,“合作愉快,博士。”
“谢谢,谢谢。”我低声喃喃,真诚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