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像是丝毫不被这场不愉快的会面所影响，可凌漪却能感受到他的手越发的凉，神色间甚至还出现了些许的惶恐。

“等等。”踏出病房门之前，凌漪挣开周自横的手，回眸看向病床上苟延残喘的老狗。

在她身后，周自横倏然捏紧双手，紧绷的心神有失控的趋势。

“挑唆得不错，但我不听。”凌漪对着老爷子冷冷淡淡的一句话，让周自横即将崩溃的理智悬崖勒马。

她微微俯身，对着老爷子行了个郑重的抚胸礼：“感谢你告诉我他的脆弱不安。”

“小怪物很可爱，我会更爱他，会给比过去的三十年还多的爱，直到将他缺失的一切补齐。”

“现在，您可以放心去死了。”

刚从名利场上走下的人浑身精致，仿佛该是最为冷酷最知趋利避害的利益动物。

不该存在于她身上悲悯、怜惜、柔情，像是一把刀一般，直直插入了人的身体，叫人痛苦万分。

也像是最坚固的铠甲，让人刀枪不入。

人工智能有自己的天平，她判断对错，并给予施加伤害者重重一击。

精心设计的分裂剧本反倒促使周自横得到了更多的爱，这让躺在病床上的糟老头如何能接受？

可以说，凌漪这番更爱了的话，比周自横让他不得好死都让他无法接受！

弄巧成拙，怎可如此！

他颤颤巍巍的指着口味奇葩的凌漪，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比起他的狼狈，周自横的世界此刻已经放起了烟花。

在知道他的所有不堪后，她依旧选择爱他。

她叫他小怪物，她说会补齐他过去缺失的一切。

在这间让他无比厌恶的疗养院中，周自横第一次露出了灿烂的笑来。

他只要一点点的爱，就可以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