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何心事,为何不能告诉我呢?”凌漪深谙顺毛捋倔驴的法子,声音如同春风一般柔软:“我虽不算太聪明,但总能为将军分忧一二。”
“我不需……”
“但我想。”凌漪声音落寞:“见知己痛苦而不得解救之法,您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你是不是有病,你有什么可难过的?
薛镇抿紧了唇,不情不愿的撬开一点心扉,吐出一句话:“我不是什么治理天下的料子。”
既不是,就不要去祸害他人了。
见过最为惨绝人寰的场景,薛镇对于无能之人统治天下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
他不想成为那个无能之人,更不想荒野上绝望死去灾民的口中最后吐出的话是对自己的诅咒。
所以当他发现他的能力不足以治理天下,发现能治理天下的士族和学子并不会向他这样山贼出身的莽夫臣服时,他几乎瞬间就放弃了成为天下之主的打算。
也许是懦弱,又也许他本就不是野心勃勃之人,是乱世将他变成这个样子,推着他不得不前进。
当前进的路上发现一颗小石子的时候,他的放弃也就来的理所当然。
这位强硬的、甚至是残暴的将军,在这一刻终于表露了他的落寞和柔软。
如今他纵横天下,可他最怀念的也许是在成为捕头之前那些潇洒的日子。
“将军不适合,那谁适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