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野眼睛红得如滴了血，笑得比哭难看。

戚南风大口大口地呼吸，却还是觉得窒息，脑中一阵阵眩晕。

不爱我，就杀了我……

戚南风如遭雷击，从头到脚一阵发麻，心更是麻木到失去感知一切的能力。

这个局面，她属实没想到。

顾野，他真的疯了！

他怎么会这么偏执！

得不到她就一心求死？

戚南风握着枪的手一直在抖，抖得像筛子。

没错，她的枪法是他教的。

她曾夸他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温柔，耐心，面对她的失误，总是宠溺地笑，悉心指导，从来不会不耐烦。

她以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春风般和煦的性子。

后来却发现他待别人并不这样，有着属于他那个身份的高傲与冷漠，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可两人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发展，她便匆匆回国。

青春的萌动，戛然而止。

直到他们都长成大人模样，她的世界里也有了别人，一个叫官莫北的男人，极有存在感，强势又霸道地装满她的心，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想别人。

“不……”她艰难地吐出一字，闭了闭眼，再次开口，“不要这样，顾野……”

声音哽咽颤抖。

她害怕。

她是真的怕。

他为什么要这么极端？

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顾野心意已决，缓缓上前一步，扶正枪身，然后头对准枪口抵了上去。

“没有你，我宁愿死，南风，没有你，我活着还不如死了……杀了我吧！让我解脱……能死在你手上，我很欢喜。”

他还在笑，脸上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反而有一种即将解脱的释然。

戚南风几乎喘不上气来。

此时她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怪异，怪异到她自己都形容不出。

她甚至不知该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

只知道背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脸上却像火烧，握着枪的手也汗津津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滑脱出手。

即使她不爱他，可是……可是看着这张酷似记忆中那个少年的脸庞，心中那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破防，再也无法克制，摧枯拉朽般向她袭来。

“对不起……”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哭得伤心。

“顾野，对不起，我现在已经不是十几岁时的我了，我心里都是官莫北，只有官莫北，我没办法爱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