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则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末将虽年迈,然自随先帝征战以来,深知军心之重。今日之事虽小,却是隐忧。若不早作处置,恐怕将来会酿成大祸。殿下英明,末将斗胆请殿下早日定下方略,以安军心。”
他说到这里,目光中透出一丝沉思,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某些经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岁月的重量。
萧宝义静静地听着,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他抬手做了几个手势,清澄翻译道:“殿下说,王都督所言极是。军心之事,非同小可。殿下已在思量对策,稍后自会告知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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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敬则闻言,抱拳行礼:“末将明白,谢殿下。”
谢斯南站在一处不远的角落,借着帷幕的遮掩,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的目光落在帐篷后门口,心中却泛起了几分复杂的情绪。自从她被贬入冷宫,这样的场景已是她从未接触过的。此刻的她,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满铁血与杀伐的世界。
空气中,隐隐有火油燃烧的味道,与帐外湿冷的空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帐篷外,初冬的太阳正缓缓西沉,天边的云霞被夕阳染成一片深红,如同洒在天幕上的鲜血,映衬着这片杀伐之地的肃杀气息。江风从远处的水面吹来,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掠过营地的每一处角落,将篝火的火焰吹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熄灭。
营地依江而建,四周的地势虽略显低洼,但却易守难攻。远处的江水泛着微微的寒光,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枯黄的芦苇,随着波浪起伏不定。几只水鸟掠过江面,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随即消失在天边的暮色中。江风穿过营地的木栅栏,带起一阵阵低沉的呜咽声,如同战场上未散的亡魂在诉说着过去的厮杀。
透过缝隙能看到营地内,士兵们三三两两地忙碌着,有的在修补兵器,有的在清点甲胄,还有人围在篝火旁烤干衣物。初冬的寒意已经渗透进每个人的骨髓,士兵们的衣衫虽然厚实,却因江风的侵袭而显得有些单薄。偶尔有几名军官骑着马从营地中穿过,马蹄踩在泥泞的土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伴随着士兵们低声的交谈,构成了一幅属于军营的忙碌画面。
帐篷外,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伴随着士兵们低声的招呼:“萧将军回来了!”声音中带着几分兴奋与敬畏,仿佛这位将军的归来,给整个营地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
不远处的营门大开,火光映照下,一队骑兵护送着一名身着玄色铠甲的将军缓缓入营。他的身影挺拔如松,铠甲在光影的交错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仿佛一座巍然不动的山峰,令人不敢直视。他正是萧衍,刚从江北大营赶回的偏将军。
江风裹挟着寒意,从长江的水面吹来,掠过他坚毅的面庞。他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疲惫,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依旧锐利,仿佛能穿透黑暗,洞悉一切。他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身上的铠甲在这动作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随手将缰绳递给身旁的侍从,目光扫过营地,随即迈步向主帐走去。
他的步伐稳健,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威严,仿佛这片土地因他的到来而更加安稳。帐外的士兵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向他行礼,目光中带着敬畏与钦佩。有人低声议论:“萧将军这一路赶回来,定是为了江北的军情吧。”声音虽小,却透着几分期待。
萧衍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即掀开帐篷厚重的门帘,走了进去。
帐内的灯火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光影交错间,他的铠甲上还带着一丝未干的水渍,显然是长途跋涉后未及更换。他的目光在帐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萧宝义和王敬则身上,随即抱拳行礼,声音低沉而有力:“殿下,都督,末将来迟,还望恕罪。”
萧宝义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他的身影在主座上显得沉稳而安静,灯光映照下,他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他抬手做了几个手势,清澄立刻翻译道:“殿下说,萧将军一路辛苦,不必多礼,请坐。”
萧衍点头应声,随即在帐内的一张矮榻上坐下。他的动作虽显随意,却不失军人的干练与风度。
王敬则也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长辈的关切:“萧将军一路舟车劳顿,可还安好?江北大营的事务繁重,想必你也没少费心。”
萧衍一边落座,一边回答道:“多谢都督关心,江北事务虽繁,但一切尚在掌控之中。只是北风渐紧,江水愈发湍急,往来船只行程稍有耽搁,因此回营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