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师轻叹口气，道：“灵玉这孩子，太固执了，总以为阳雷堂堂正正，是天师继承人的标志，其实阴雷阳雷，殊途同归，有什么不好？”

墨宇轩眼眸转了转，感觉老天师的语气中，似乎有很值得玩味的地方。

但是他还不太确定心中的猜想，于是又试探着问道：“老天师，您把阳雷的修炼方法传授给灵玉真人不就行了，成还是不成，让他自己练去呗！”

老天师呵呵一笑，道：“小家伙，你想的太简单了！”

“灵玉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难道不心疼他么？他对阳雷的执念有多深，老夫自然是看在眼里。”

“但是如果老夫把阳雷传给他，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墨宇轩问道：“为什么？”

老天师看墨宇轩很感兴趣，便简要的介绍起来，毕竟关于阴雷阳雷的大概信息，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五雷正法，来自于人体的先天一炁，细辨之，可分为五行……”

“未破身之人，神完气足，五炁之中，心肺之炁率先升发……这便是阳五雷。”

“破身之人，元阳已漏，无法按照原本的法门入手，所以前辈先人改换思路，让肝肾之炁率先升发……这便是阴五雷。”

“心肺之炁，和肝肾之炁，这两者之间，只能激发一个。”

“已经修炼其中一种，就不能修炼另一种，否则两种力量互相争夺，体内力量失去首领，就会乱成一团，最后前功尽弃，沦为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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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宇轩长长的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所以老天师教了灵玉阴五雷之后，就不能再教他阳五雷了，否则，以灵玉真人对阳五雷的执念，肯定会忍不住去修炼。”

老天师道：“没错。”

墨宇轩不再言语，嘴角却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诡异微笑。

他心中暗道：“老天师啊老天师，您还真是不擅长撒谎啊……如果阴雷阳雷不能同时修炼，那么您又是怎么传授张灵玉阴雷的呢？”

墨宇轩不动声色，继续试探道：“听楚岚说，当年怀义老爷子为了教他阳雷，言传身教，废了好大力气呢。”

老天师的目光紧紧盯着张楚岚的身影，仿佛又看到了记忆中的张怀义，忍不住幽幽的道：“是啊，怀义这大耳贼把孙子调教的不错……”

墨宇轩道：“灵玉真人也很得您老人家的真传嘛。”

老天师笑道：“那当然了，为了传授灵玉这阴五雷，老夫当年也是煞费苦心呐……”

突然。

老天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地闭口，不再说话，刷的一下，转过头来，目光如电的注视着墨宇轩。

墨宇轩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也是不再说话。

一时间。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的沉默。

老天师的这种反应，更是让墨宇轩坚定了内心的猜想。

雷法。

这种只有天师继承候选人，才有资格学习的术法，在天师府的所有术法中，绝对是最珍贵，最崇高的存在。

千年以来，能够传授弟子雷法的，也只有天师才有资格。

当然，因为张怀义流亡在外，他把阳雷传授给自己孙子，自然无可避免的违反了这条规矩。

但是张灵玉自幼成长在龙虎山，在老天师的眼皮子底下长大，那么传授给张灵玉阴雷之术的，只有可能是老天师张之维！

而这么珍贵重要的功法，自然不可能只是传授几句口诀，就能学会那么简单。

师徒之间，必定是言传身教。

从炁的炼化，到经脉的运行，再到如何使用……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一定都要在师父的悉心教导下完成。

所以墨宇轩推断出，老天师张之维，一定也会使用阴雷！

而阳五雷，老天师难道不会？

所以老天师嘴上虽说阴阳双雷不能同时修炼，但是他自己实际上，却身兼阴阳双雷！

墨宇轩的这个猜想，实在有些离奇，甚至有几分荒诞。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