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年,究竟何事令你如此慌张?”卫轩之父卫橙盛不疾不徐地问来人。
刘宜年焦急万分:“还不是那常敏才,为报失子之仇,已从保定府庆都县寻得铁证,言说轩侄乃白莲教余孽。”
“啊?!”卫橙盛听罢,大惊失色,愣在原地,半晌无言。
卫轩高声辩解:“我怎会是,定是常敏才为报私仇,故意陷害于我。”
刘宜年对卫轩怒喝道:“此时此景,哪容你分辩?且那证据确凿,我几位好友亲眼所见,人证物证俱全。若非他们知晓我与你卫家交情深厚,怎会冒着砍头之险前来告知?”
言罢,他拉起卫橙盛,“然成兄,你父子二人速速出城,至于逃往何处,再做定夺。常敏才与那洪公公已联手,定要置你二人于死地。”
卫橙盛长叹一声,又对卫轩怒斥道:“卫轩,我屡次劝你苦读圣贤之书,望你将来能搏得一番功名。哪知你无心四书五经,偏爱舞枪弄棒,如今惹下滔天大祸。我只望你能以此为鉴,日夜苦读,以报今日卫家之仇。”
卫轩与刘宜年闻言,皆是一怔。
知子莫若父,卫轩恍然醒悟,“父亲,您不与我们一同逃走吗?”
刘宜年也是焦急相劝:“正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风波平息,再回京向圣上禀明一切,加之朝中诸多大人鼎力支持,此事或可化解。”
卫橙盛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只怕此事难以善了。老夫为官多年,深知朝臣心性,更晓官场如战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那常敏才与洪林二人既已寻得证据,指我儿为白莲教余孽,想来证据确凿,岂会轻易被人识破?
“自洪武太祖以来,白莲教便为我朝所不容。加之眼下局势,虽老夫非江湖中人,然骆家之事,实则关乎天家。闻那旎啸与圣上内外配合,布下层层迷局,如狂风巨浪,不知要卷入多少妖魔鬼怪及无辜之魂。
“哎,老夫年近古稀,身体日衰,与其日夜惊恐逃窜,不如在此一死,以证我卫家清白。”
言罢,他转向卫轩,“自古忠孝难以两全,老夫可死,以表对圣上之忠心。然我卫家单传,若卫家断后,便是愧对列祖列宗。我儿,你速速逃走吧,逃至天涯海角,待有朝一日圣上为我卫家平反,你再归来。”
卫轩闻之,泪眼婆娑。就在这时,外面街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吆喝之声。
刘宜年急声道:“你们父子莫要再犹豫了,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