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清明渠旁流水宴

楚韵 韩司遥 2945 字 2个月前

小主,

“时安听不得自家夫君受此委屈!”

李时安的眼神倔强且坚定,戴上帷帽便下了马车,林尽染见此只能叹了声气,跟着下去。

却说这聆音阁也是够下本钱,竟是几乎将这通义坊都给盘了下来一般,学子可拿着凭证入场享宴。

只见沿着清明渠两岸摆了流水宴,宴旁各铺有坐席,各座次都整齐地摆放了一套精致的餐具,盘盘装着精致可口的食物随着流水由一端流向另一端。

那端的坐着三两个侍女,一个用瓢舀着桶中应是从清明渠中取得活水,顺着装饰的假山缓缓流下,倒有些像是瀑布的意思。而这端应是凿了个小孔,能让水缓缓排出,这便能使水流动起来,成了这流觞曲水,觥筹交错之景象。

不过眼下却也非是研究这番风雅景象的时候,李时安见林尽染也下了马车,步伐不仅缓了些,将身位稍稍靠后,竟是这个时候也没有忘记这该死的礼制。

二人至最外桌一旁便顿下了脚步,李时安的声音清冷,却掺着些怒意,问道,“敢问,刚刚是谁在嚼林郎中的舌根?”

众人闻言,回过身看去,竟是一个戴着帷帽的小娘子正在质问,便有一个学子借着酒劲,壮着胆子,站起身来,许是酒劲未过,喝的也多了些,面红耳赤的样子,大方承认,“是,是我,是我又如何?”

倒是从隔壁桌站起来一个学子,说话间还有些踉跄,摇摇晃晃地便走到了李时安面前,指着她有些轻佻地说道,“小娘子既出了门,何不摘下帷帽?”

一旁还算清醒的学子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说道,“眼前的便是林郎中,一旁的怕就是他的夫人,你可安分些吧。”

这低声提醒哪能让这个酒醉的学子听到,此时这边的动静早已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但却不敢高声言语。

说着那酒醉的学子还大胆的想去掀起李时安帷帽的白纱,看的一旁的学子都冷汗直流,心中不禁暗自腹诽,跟在林郎中身边的,要不就是丫鬟,要不就是妻妾,戴着帷帽的只可能是他的妻妾,你是有什么胆子敢动这个手啊?

陡然,林尽染一手捏住那醉酒学子的手腕,此时林尽染已看着是有些阴霾,沉声说道,“还请阁下自重。”

说着便将他手甩开,这一下便让这原本踉跄的学子摇晃着就摔倒了。

只见那酒醉的学子高呼道,“你,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推我。还有王法吗?天子脚下,我等可是未来楚国的栋梁。”

说着还不忘打个酒嗝,眼睛朦朦胧胧,似是睁不开的模样,此时还在不停地吧唧着嘴。

但见林尽染有些歉意地点头示意一旁的学子,取了他的碗盏,在这流水宴上舀了一碗水,便从这酒醉学子的头上缓缓浇下,嘴中还不忘问道,“这会儿,阁下的脑子可清楚些了?”

中秋佳节,本就是已入了秋,晚间已经是有些凉意,秋风拂过,这一碗凉水浇下去已是让那酒醉的学子清醒了不少,刚想怒骂便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容,赶紧起身拱手拜道,“学生拜见林郎中。”神色语气中已有些慌乱,此刻也不禁多咽了几次口水。

“还请阁下对林某的夫人尊重些。”林尽染只横了一眼,便朗声说道,“诸位若是对林某有什么金玉良言,可尽管当面直言。若是道听途说背后非议,可也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清明渠西岸这会儿顿时便没了声儿,林尽染见此无一人敢站起来,也不禁冷哼一句,“原栋梁之材却也是贪生怕死之辈,哪里还能担当起向陛下直谏的重任,连这等胆色都没有,还能对尔等有什么期许,罢了,今日林某也累了,你们且乐呵你们的。”

说着林尽染便要拂袖而去。

也才将将走了两步,便有学子站起身来,高声喊道,“林郎中且慢!”

林尽染闻声寻去,便见着有一青衣学子站起身来,拱手一拜,便装着胆子说道:“林郎中,在下对你···林郎中有些不服!昔日曾在四宜园心亭内林郎中曾说我等皆不如你,但在下也未曾见林郎中显露才学,林郎中的年岁看着也与在下一般无二,故而不服林郎中担任主事考官之职。”

此言一出,流水宴上的学子便开始议论纷纷,林尽染依稀也能听到其他学子对林尽染的质疑,便笑问道,“想来你应该不是长安人士?”

“在下是庐江人士。”

看起来应该也是,若是长安学子应该也知道些林尽染先前所做诗词,想来也不会有如此大的怨气,林尽染淡淡一笑,“那你说,我该如何证明?”

那学子犹豫片刻,思索一番,便开口说道,“昨日我等的考题,林郎中也应已知晓,便以这梅兰竹菊四君子为题,各做一篇杂文如何?”

林尽染笑了笑,沉默不语,缓缓走到李时安身旁。

见林尽染缓缓向外走去,各位学子皆以为林尽染不能作杂文而想着借口离开此地,本欲要壮着胆子要嘲讽的学子,却被林尽染一句话给堵住了,“这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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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心中暗暗补了一句,我林某人还能抄!

“且说梅!先前林某在揽月楼便做过《卜算子·咏梅》,那便不能再用这一首,你且听好了: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首咏梅诗通俗易懂,但偏偏是短短二十字的诗词方才显得大道至简的道理。

“再说兰。”林尽染也不给这些学子再细细品味的时间,便接着念道:“

兰草已成行,山中意味长。

坚贞还自抱,何事斗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