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秉志原本是得意洋洋地享受着喊“先生”的快感之中,嗯?声音不对劲儿啊,这不是林尽染的声音。睁眼一看,竟是他身后那小子。
崔秉志脸色剧变,怒斥道,“起来。你个夯货,怎么是你拜师?”说罢便转过身去。
向成林闻言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原本心中的喜悦霎时消散,心中有些苦涩,是极是极,又有何人会收我这等学生。
只见向成林刚想起身,便被林尽染压了下去,但见他一个宽慰的眼神,暗示他会来说服这个崔大家。
“崔伯伯,这学生都带着束修礼上门拜师了。怎的你还往外赶呢?这岂不是让他白跪了?”林尽染小步走到崔秉志身边,微微侧了身,避开向成林的跪拜。
“你个夯货,老朽以为是你来向老朽拜师。谁料竟是他?不成不成,老朽不认,老朽不认!”崔秉志皱着眉头,连连拒绝道。
“崔伯伯这话说的,时安是你的学生,染之不也间接算了嘛?你我之间莫非还在乎那声先生和徒弟不成?”林尽染也算是打了个弯的硬扯上了关系。
崔秉志沉思了一会儿,又偷摸回头看了一眼向成林,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你这个夯货,当老朽学生,老朽高兴不及。他嘛,资质太差。不成不成,老朽不收。”
“这可是染之替先生选的弟子,崔先生难道还不信染之的眼光?”林尽染依然是有些低声下气地说道。
崔秉志又看了眼向成林,又换成了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可未有多说一句。
见崔秉志一直没松口,林尽染便换了一副模样,高声激道,“你个老匹夫,莫不是怕教不好他丢了你博陵崔家的脸面?也是,崔兄都享了七品翰林了,这足够说明你这老匹夫家学渊源。也就靠教几个资质好的学生,才能保了你这老匹夫的名声,但凡资质平庸点儿的,就上不了金榜了是吧?是是是,今日是染之这个夯货自作多情了,还道崔大家一视同仁,有教无类。罢了罢了,就让这学子跟着染之学习一年,若是来年科考他中了金榜,我看你这老匹夫的招牌还能不能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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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呀!”崔秉志霎时间吹鼻子瞪眼的,胡须都被气的翘上了天,“给老朽跪着!”
见向成林起身便要跟着林尽染要走,便是怒斥道,“跪下拜师了还要走,是什么道理?”
“哦!”向成林见这崔秉志气的,脸都通红了,连动都不敢动。
“你!”崔秉志自然知道林尽染是故意激怒自己才说了这番话,一口一个老匹夫,一口一个夯货倒是真有他的样子,心中虽说是有些暗笑,面上还是一副怒样,“老朽就收下这个夯货,让你这夯货好好看看,老朽是怎么让他金榜题名的,怎么让他扬名天下的。”
背过身去的林尽染忍不住仰首大笑,转过身去又是给崔秉志捏肩,又是捶背的,轻声说道,“崔伯伯勿怪,崔伯伯勿怪。染之迫不得已,使了个激将法,不然您老人家怎么肯收下他呀。”
崔秉志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略有些警告地意味,“先说好,老朽只先当你一年的老师。吏部铨选前,老朽都得去翰林院去授业,并无身心教你,不过老朽这里的书你倒是可以借去,不懂的便留下书信,老朽空闲了再给你解惑。来年的科考若是不能金榜题名,就莫怪老夫将你这夯货踢出师门。”
“啊?”向成林此刻还未反应过来,这博陵崔大家真收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