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这就去把守着。”这牢头既得了段郡尉的允可,又是想着黄之屹要交托些家事,的确不便在此,得了银钱便欢天喜地去了外头。
见这屠二走远,赵佑承才缓缓开口,“岳丈大人,怎的也不抬头看看小婿?”
黄之屹自被押入县衙大牢,便未曾言语一句,只贴着墙,坐在那略有些潮湿的稻草上,阖上双眼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赵公子,这玉佩物归原主。”段鹏将刀鞘上悬着的玉佩取下,还给了赵佑承。
也便是这声玉佩,才让黄之屹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沉默了片刻,遂问道,“初淮母子在哪儿?”
赵佑承仔细端详了一番手中的玉佩,随即便揣回怀里,笑言道,“自然是安全的。岳丈大人愿意伏罪,佑承便早早地将夫人和孩子都送去了南海。放心,都是任将军的亲卫,定能护的二人周全。”
得了这个信,黄之屹倒是稍稍安心些,“那赵公子来这大牢作甚?若只是说这些,段鹏便能传得。”
黄之屹心中了然,半夜与段鹏在画舫商议后,这赵佑承定然是去寻了他,这段鹏是个唯利是图、贪生怕死的小人,赵佑承应是许了什么承诺给他,今夜这才倒戈。
“黄老弟,此言差矣!”段鹏闻言有些不悦,“段某好歹是统领丹阳五千兵马的郡尉,怎的在你嘴里,倒是成了个传令兵?”
“呸!”黄之屹倏然睁开眼,欲往段鹏身上吐口水,但却被他及时避开,且听这黄之屹继续说道,“枉老夫这十年供你金银、送你女童,你便是如此报答予我?”
段郡尉冷冷一笑,不由讥讽道,“黄老弟若不是瞧着段某手里的兵权,又怎会如此?莫要忘了,这十年还是段某护了你黄老弟周全。”
黄之屹仰首长笑,指着赵佑承接着说道,“黄某尚且是这赵佑承的岳丈,段郡尉又是这赵公子的什么人?就不惧他能如此对老夫,往后便也能如此对你段鹏吗?”
段鹏闻言不禁蹙了蹙浓眉,黄之屹此言并非没有道理,可眼神刚瞥到赵佑承身上时,便见他回了一笑,“赵某手上捏着段郡尉的把柄,想来郡尉也不会对赵某怎样。既岳丈如此说来,那赵某亦可许诺,岳丈先前如何待你,赵某同样可以。”
这赵公子的话说来不讨喜,可却也是这个道理,段鹏身上的罪名不过是看这黄之屹如何招供,但倘若他要是死了,贪墨与虐杀女童的罪名彼时还有谁能知?
“滋滋滋”这牢狱里时不时传出的几声鼠叫,倒是在此刻显得尤为刺耳。
“岳丈,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赵佑承此番前来并非是寻这个岳丈的,心中亦是了然这黄之屹定要在段鹏面前搬弄是非。既是如此,倒不如借他手除了黄之屹,既给了段鹏清白,又多一个拿捏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