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实摒尘师太是长公主身份的仅有那几位,可说到底,传闻终归是传闻,谁又敢真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谣传,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最终不过演变成关上门后,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林靖澄不同,若无二十多年的政绩,他又怎能坐上尚书令的位子,如今却被传言一朝否决。看似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谋,可于皇帝陛下而言,并未危及皇权。
林尽染缓缓站起身,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走了好几趟,眉头紧锁,“当中我还有一点不曾想透,周文墨指控的桩桩件件与陛下所言似有出入,我能以皇帝陛下为掩昔日丑闻、稍加粉饰自洽,但他若真为陛下指使,似乎又并未给长公主留下活路。”
毕竟周文墨指控的罪名里,长公主犯和奸,按律徒二年。可终究累及皇室颜面,攸关林靖澄的官声和前程,长公主恐会在坐实身份、接受宗正寺审查前,就以污蔑清白为由自缢。届时,林靖澄及林氏的清誉固然有损,但依旧保全在朝中的地位和权势。这就在赌长公主与林靖澄鹣鲽情深,势必会为他舍命。若是这般想来,此举倒更像是韦氏所为。
元瑶眸光紧随林尽染,不解道,“韦氏自丧礼后不曾出过府门,她又该如何知会那说书先生?此等要事,纵然是指派心腹,怕也有所顾虑吧?”
“韦氏若想要长公主的性命,或用鸩酒,或在静心庵行刺,应该不会用如此繁复的计谋,何况还要用‘赌’的方式。”林尽染微微摇头,稍稍停顿话音,语气略缓,“且这场城外的截杀也绝非巧合,像是算准我会向木屋借道。而屠尽林明礼随行的下人,便是刻意要让此事愈演愈烈。”
且不论这场谋划后续还有无其他动作,仅凭成效而言,实在不快,赌的成分又多。可若是操作得当,收获也是颇丰。
“今晨夫君带回一把横刀,可觉察出异样?”李时安的目光投向那血迹已干涸的横刀上。
“我看过了,未有任何标识,与那只箭镞一样。”
先前林尽染拿着箭镞曾寻过铁行,确定是在北方打造的,且铸造手段很是普通,看不出特殊。
“不过才一日,夫君也不必忧思过甚。这件事说到底,与夫君并无干系。只是今日着实吓到时安与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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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安扶案站了起来,蹙眉道,“元瑶所言有理,往后若是要出城,或可带上申越,切莫以身犯险。”
“我省的。”林尽染笑容晏晏地执起二女的手,未在这个话题上再议,“元瑶,清雪姑娘在丰邑坊住得可还好?”
“怕是不太好。”元瑶嘴唇动了动,摇头叹息,“先前杜府尹常去清雪房中听曲,揽月楼因此也甚少让她接客,故而人人皆知他二人或互生情愫。眼下清雪虽已赎身,任谁都猜得出是何人所为。明面未有非议,可似在香水铺中,尚能听到些风言风语。”
“我已屡次提醒杜兄,他执意如此。怕只怕杜氏族亲会借此发难,杜兄近些时日怕会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