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不掉狗皮膏药,他也很苦恼。
刘异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郑言身前,加入战局。
黄巢的拳头距离刘异胸口半寸时硬生生停住。
他愤恨地振臂怒吼:
“刘街使,你也出身寒门,为何要帮他们士族?他们欺压得咱们寒门还不够吗?”
“黄巢,你不是对士族不满,你是恨自己不是士族。”
“胡说,我是恨他们处处享受特权,科举根本不公。”
“你可知道李德裕李相公的儿子,去年也落榜了。”
黄巢震惊片刻,随后又道:
“那又怎样?排在前头即便不是赵郡李氏,也会是其他士族。”
“你听说过去年科举状元卢肇吗?”
黄巢摇头。
刘异继续道:
“卢肇出生在袁州宜春的一户农家,他自幼志气高远,就像他在自己诗中写的‘古人尽向尘中远,白日耕田夜读书。’卢肇在会昌二年通过发解试拿到乡贡资格进京赶考,当时没人看好他。当地县令只为宜春另一名叫黄颇的考生准备了鹿鸣宴,完全无视卢肇。结果会昌三年发春闱榜时,卢肇这个寒门子一举夺得状元,不仅荣耀乡里,也让当年看轻他的人大吃一惊。”
卢肇就是刘异初来长安住进龙兴寺那夜,一进寺门遇到的那个到处找郑言的傻憨憨。
郑言为了躲卢肇才与刘异在龙兴寺斋堂相遇。
刘异继续道:“科举不能说完全公正,但正在逐步变好,卢肇能中状元就是最好的实例。”
他本是好心劝慰黄巢减少愤恨,化解他的戾气,没想到黄巢听后勃然大怒。
“你在讥讽我对吗?刘街使的意思是说若我将来落地,肯定是因为自己才能不济,否则卢肇都能当状元,我为什么不行?”
刘异服了。一个am,一个fm,他俩没在一个频道上。
这种自卑又极端的人特别容易产生反社会心理,无论别人怎么劝,他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解读。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刘异靠近黄巢,贴着他的耳朵威胁:
“谁管你TMD是寒门还是士族,是英雄还是狗熊?我只想警告你,别的士族我不管,但你若想动荥阳郑氏,就是与我为敌,我会让你后悔投胎生在大唐。”
这是郑宸的家族,他不能让宸儿受到伤害。
黄巢不可置信地望着刘异,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撕破脸。
离他俩不远的郑言惊得瞪大双眼,原来刘异这么在乎我?
他感动得想哭,这个朋友交的太值了。
黄巢盯着刘异半晌,一字一句回道:
“千古恶来的话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用力扒开人群,决绝离开贡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