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微一个踉跄,竟直直迎上那神秘人的攻击,桑伶回神后匆忙闪身躲避。
兔起鹘落间,脑中思绪还未厘清,一道大力直面一瞬袭来,扯着后领,狠狠惯在地上。
身上的伤口瞬间崩裂,一点血渍不经意的撒在一片叶上,无人察觉。
此时,桑伶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片刻意识,再睁眼时,视线上方是那披风神秘人恶毒的冷笑。
“将一个邪物永久封禁在一个地方,不让她死,不让她逃,不让她胡作非为,还有什么比九层塔更好的地方吗?至于我们背后是谁,你可以大胆猜一猜,呵呵,往最亲近的人身上猜哦。”
那人缓慢抬手,以手作刀,显然是要将桑伶打晕,亦或是,杀死?
满心绝望看着那手刀越来越近,又不能反抗,桑伶怆然的睁大了双眼,一双荏弱美丽的眼眸里,满是绝望和怨恨。
眼眸含泪,眼尾通红,那荏弱的五官,在乌木般的发云里,艳丽的像是一幅画。仰倒在地上柔柔望来,像是水下沉溺的妖般,等待着世人的拯救。
面前神秘人,手中动作稍停顿了片刻,似乎动容,下一秒却是更为不留情的用力敲了下去。
昏迷前,桑伶不由自主的唤出那个名字:
“谢......寒......舟......”
明明可能是罪魁祸首,还在期盼对方的拯救,她的内心更为绝望。
......
“桑伶……”
谢寒舟眉心蹙起,汗珠滑下,薄唇瓮动,在旁人看来却只是梦呓一言,难以听清。
此时的封家客院,灯火通明。
陆朝颜已经守了许久,才勉强一歇。见他似有动静,立马着急走到床边,关切望去。
床榻上,谢寒舟双眼紧闭,灵气紊乱,毫无清醒的征兆。
一块丝帕捏在手里,想要落在谢寒舟布满冷汗的挺括额头上,只是还未靠近,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直直推开。
陆朝颜惊诧间,原本昏迷的谢寒舟竟睁开了眼,勉力的想要站起身。
瞧着人好了,陆朝颜缓舒出半口气,顾不上另外半口气,忙道:
“寒舟,你还伤着呢,你莫起来!”
对面的动作还是不停,伸手已是掀开了锦被,踉跄着就要下榻。
“你想要去哪里?”
陆朝颜着急忙慌下直接伸手去拦,却又被谢寒舟不容拒绝的推到一边,险险被床脚绊倒。
她勉强稳住身子,见谢寒舟似乎意识不清的模样,慌乱道: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寒舟?谢寒舟!”
女子惊喝声响亮刺耳,一下子穿透了层层梦魇,似乎将意识昏沉的谢寒舟唤回了半分理智。
谢寒舟抬眼看她,那凝固混沌的眼珠轻微地转动了一下,沙哑的吐出了一个字。
“滚。”
“什么?”
谢寒舟直直盯来,目光里是平静表面下再也抑制不住的汹涌暗流。
“我说,滚!”
陆朝颜有一瞬间忘了言语,满脑子嗡嗡的鸣响,都是那个“滚”字。
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谢寒舟,讥讽,弑杀,还有想要摧毁一切的死寂。
不。
她见过的。
曾经,在三百年前她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