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左右为难,小孩哥愧疚得两只眼也红通通,一大包泪水要掉不掉的。

隋准指了指喉咙,费牛鼻子劲,才勉强吐出一个字:

“疼……”

那嗓子,跟用砂纸磨过似的。

佟秀这才恍然大悟:

“你嗓子疼啊?说不出话了?”

然后,后知后觉地惊慌:

“该不是伤风了吧?那可了不得!”

在古代,风寒感冒可是要命的,尤其是穷人家,再壮实的汉子,伤风了拖成咳疾,也就是肺炎,那么不死也成废人。

小孩哥的眼泪马上掉下来了,哗啦啦跟不要钱一般,一边吸鼻子一边给他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冷不冷?身上发颤不?咳不咳?心口疼不疼?不成,我找娘,给你抓几副药去……”

隋准抓住了他的手,摇摇头。

别了,他只是着凉喉咙痛而已,别不着慌地找个赤脚大夫来,开一些龙精虎猛的药,吃死咋办。

他对古代的医疗技术,尤其是这个贫穷小山村的医疗水平,表示不信任。

但小孩哥可不听他的。

佟秀跑出去,没一会儿,佟嫂子就回来了。

表情还不大高兴。

不大高兴里,透着一丝焦虑。

“哪儿就病了?这不好好的么,肥头大耳的。你就是太紧张你媳妇了。”

她对着隋准左看右看,也不知道是说给佟秀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最后下结论:

“哪儿就那么容易死了,过几天再看看吧。”

看到佟秀还是满腹担忧,佟嫂子咬咬牙,又补充:

“多喝点米汤,有什么是喝几碗热乎乎的米汤好不了的!”

也只能这样。

拿药多贵,都说金罐子银罐子抵不过药罐子,穷人家生病,谁不是捱捱就过去了。

佟秀虽然想着给隋准抓几副药,但也深知,家里条件就那样。

抓了这几副药,后头日子更捉襟见肘。

就喝点米汤吧,米汤是个好东西,平时家里还舍不得煮呢。

佟嫂子下地去了,佟秀麻利地给隋准掖好被子,然后到灶屋煮米汤。

先拿了钥匙,打开柜子。

米啊面啊,在村里,那都是命,得锁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