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佟嫂子也起了,从陶罐里夹出几颗酸萝卜白菜,切吧切吧炒一炒,就是下饭菜。

饼是热的,饭是干的,小菜是下饭的。

一家人快速吃了个饱饱的早餐。

吃完再捡几张饼子,夹点酸萝卜白菜包起来,再把挂墙上的几个大葫芦取下来,灌满凉白开。

这还是隋准要求的。

以前佟家跟村里其他人一样,井水打上来直接喝。

但隋准来了以后,说这样有虫,非要烧开。

为此村里人还笑话过一阵,井水干净得很呢,还要费柴火烧开,真是瞎讲究。

至于佟家人,因为隋准把砍柴的活揽过去,他们也就随他了。

言归正传。

干完这一切,就应该出门了。

抢收时间紧,再热也得熬着,这几天,村里家家户户都带饭下地,中午是不回家的。

经过大半年的历练,隋准自以为算半个庄稼汉。

但到这会,他才发现,自己还差得远呢。

同样是拿着镰刀,佟秀那么小的身板,干得又快又好,一垄一垄地割得老快了。

而他,要么就是割割不断,要么就是差点挥刀自宫。

捆麦秆他也不会,不是捆少了,小小一扎,就是捆多了,提起来就散。

狗见了都摇头。

而且他人高,弯腰就麦,比别人更辛苦。

割完一个来回,他觉得自己腰都直不起来了。

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

最要命的是,田里有水。

水里有蚂蟥!

古代环境好,水质清澈,黄澄澄的麦田伴着清清的水,充满诗情画意。

可是但凡你把一只脚伸进去,水底下的泥里,就会钻出五六条小小的墨绿色的虫子。

起初,隋准没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

他还在无知无觉地与麦穗较劲。

直到他渴得不行,要上岸喝水,一抬脚,才发现,自己修长的小腿上,趴着四五条吸饱血肥硕的蚂蟥!

尖叫声传出十里地。

那种灵魂深处的恐惧,令他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