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准寻了个墩子坐下,细细琢磨。
虽然补税确有其事,但佟家大房究竟要不要补,还未有定论。
事情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这一切,也在他的预想之中。
他早就觉得,佟三既然能从一个无所倚仗的村娃子,一步步往上爬吃上公家粮,必定是个谨慎的人。
不太可能官人位子还没坐热,就急吼吼地卖弄权势。
那不是授人以把柄吗?
县衙也是名利场,一个萝卜一个坑,多少人盯着你屁股底下那个位置呢。
再者,据隋准了解,佟三如今不过是靠着裙带关系,当上一名小官兵。
这裙带关系还有些遥远。
对偌大个县衙来说,他根本就是毫不起眼的一枚小喽啰,哪有那么大能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让人补税就让人补税?
隋准猜测,是县衙正好出了走水这事,给佟三看到机会。
说不定佟家大房的名字,还是佟三自己泼的。
他是趁着衙里头对补税有争议,利用信息差,先唬住里正和族长。
庄稼汉一辈子没见过几个官,最是好糊弄。
而佟三如此费心经营,大概率,为的不是税。
主要还是想把佟嫂子吓一吓,让她主动将地让出来。
这样一来,隋准就松了一口气。
至少里正所说的三日之后补缴,他可以暂时不用操心。
这应当是佟三自己胡说的。
为这,隋准几日来还有些心焦呢,毕竟他这一番折腾,今天已经是第三日,最后一天。
他本盘算着,如果真要补缴,他就用手里的银子,买一些补上。
现在倒可以省下了。
可还是不能彻底放心,毕竟,补缴还有争议。
万一县里头真说要补缴,佟三再私下买通管册子的人,非说佟家大房没有补。
他们就还未面临同样的问题。
那时候,可不是将地拱手让给佟三,就能解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