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充满希冀地望着那男子。
他也没有辜负众人期待,面沉似水,厉声问责:
“尔等七人,在此聚众闹事,就不怕我们上报学政大人,取消你们的乡试资格?”
此言一出,淮南学子心里便有谱了。
取消考试资格,是每一位学子脖子上的缰绳。
听到这等告诫,没有不怕的。
况且,两江学政与淮南府的知府交好,一直为淮南学子撑腰,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要不然,这些年赴北江府考试的淮南学子,还不知道有多惨呢。
谁知,往日听得“学政”二字,尚有几分忌惮的北江学子。
今日,却如听无物。
反而是张狂地笑起来:
“学政大人?你们还不知道?学政大人已调任回京,你们的靠山,没了!”
啊这?
淮南学子面如土色。
贺案首的黑面亦有震动,他家中颇有些门路,但亦不知此事。
想来调任来得突然,消息还未能传开。
难怪这群北江学子这么嚣张,竟然公然打上门来了。
原来,是一直压着他们的学政大人,被调走了。
“你们还敢对我们大呼小叫?”
那名为祁兴的首徒,得意洋洋:
“得罪了我们北江府,待到乡试时,你们便是连考场也进不得!”
说得一众淮南学子,脸色煞白。
他们之所以隐忍不发,怕的,就是他这句话。
淮南府没有自己的贡院,客居北江府考试,总是受到对方明里暗里的刁难。
毕竟,京中给的中举名额,就那么几个。
北江府恨不得自个儿独吞了,岂会给淮南府便利?
淮南府受制于人,只能忍辱负重,做小伏低。
但即使这般,每年能过乡试者,也是寥寥。
淮南学子,跪着太久太久了。
“你待如何?”贺案首沉声问。
祁兴哼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贺知章,中举已有你的份。我劝你还是珍惜点儿羽毛,别插手这事,免得把自己的名额作没了。”
朝廷分配给北江府名额,而北江府,分配给淮南府亦有定额。
一个也不中,未免太赤裸裸。
于是,北江府忍痛漏几个,给淮南府做做样子。
贺知章才学过人,是县试、府试、乡试小三元,他族中又有势力,名额自然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