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赶紧把活做了,拿钱回来。”
“省得耽误老子去赌!”
蒋绣娘拄着拐杖,挪出来时,大家都看呆了。
这还是那个圆脸丰润,颇为娇俏的蒋绣娘吗?
只见她瘦得,两颊都凹进去了。
单衣挂在她身上,脊骨嶙峋。
脸上宛如开了彩帛铺子,青一块紫一块,还肿得眼睛都睁不开。
身上也是没一块好肉,道道血痕,半边手还耷拉着。
显然被打折了。
“天……”
有那心太软的邻居婆娘,忍不住捂嘴,流下泪来。
佟嫂子也难受得紧,赶紧冲上去扶住她:
“大妹子……”
蒋绣娘却双眼发愣,短促地喊了一声:
“旺儿!”
然后晕倒在佟嫂子怀里。
大家又七手八脚地,把蒋绣娘送到医馆。
折腾一日,待日头西斜,蒋绣娘才悠悠转醒。
一睁开眼睛,她便攥紧佟嫂子的手:
“旺儿,我的旺儿呢?”
佟嫂子为难地跟佟秀对视了一眼。
虽然蒋绣娘形容凄惨,但她受的是皮外伤,养上一两个月,便好了。
可旺儿本就身子弱,受了那一脚,恐是伤了胸骨了。
性命垂危。
现如今,还在昏迷呢。
蒋绣娘见他们不说话,眼泪便滚滚下来,差些儿哭背过气去:
“呜呜呜呜……我的旺儿……没有旺儿我也不活了……”
佟嫂子看得眼睛酸涩,艰难抚慰道:
“大妹子,还没到最差那一步呢,你得坚持住。不然,旺儿还指望谁啊……”
说到这里,更显得蒋家那一家子凉薄。
蒋绣娘如疾风中的一棵孤木,独木难支,孤凄可怜。
佟嫂子也想哭了。
佟秀在一旁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本就面软心软,小时候也经过一段艰难的日子,也是母子俩互相扶持走过来了。
如今这场面,似又将他拉到那绝望的回忆中去。
“蒋姐,没事的。”他安慰道。
“我爹腿疾多年,在城外寻得一个神医,治疗骨科极好的,不如将旺儿转到他那儿去,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