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素素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年头人不如药。
她端起碗,正要将那毒药服下,帐帷后面那位惜字如金的主子终于开口了:
“裴重,你看看她袖中藏着什么。”
一旁始终默立如石雕的男子,身影突然动了。
一息之中,他便已经掐住了素素正要喝药的手腕,保证毒药不会挥洒的同时,两根手指已经探入了素素袖中,取出了一团帕巾。
那帕巾原本是白色,此刻却被浸的灰黑湿透,上面散发浓重的药气。
李喜冲过去,抓起那帕巾闻了闻,薄的几乎看不见的眉毛皱了皱,又去闻了下素素刚刚用来喂鸡的药碗,呲牙道:
“你竟敢在袖中偷藏解药!”
“公子此言差矣。民女不过是将手帕不小心掉入药碗之中,担心不雅,方才收入袖内,何来‘偷藏’之说?”
素素一只手腕被裴重掐着,一只手腕被李喜抓着,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辈,把她的手腕掐抓的很快红肿起来,浮现出了一条条红痕。
然而素素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神态一如往常,脸上还带着盈盈的笑。
李喜也就是脸上没胡子,不然此刻这胡子都要被气歪了。
他猛地一把将那帕巾摔在旁边,又去素素的袖子里继续翻,果不其然,又找到了用(鸡)羽毛和(地上)布匹包裹的另外两份解药。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倒要看看她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李喜把解药统统收罗起来,袖子里摸完又去摸头发,头发摸完还想去翻一下裙子底下。
不过就在他手正要往下伸的时候,帷帐后突然传来了低哑的斥责声。
“蠢货!还翻什么?”
“她既然能给鸡解药,就算喝了这毒药,难道就不能给自己解了?”主位上男子难得冰冷地骂了一句。
李喜的手都伸到素素的裙子边了,本是要扯下来,存心让她不体面。
其实李喜也知道,那女人是有本事给自己解毒的。只不过他故意要她喝毒药,抱的是只是想让对方被这毒药引发的剧痛折磨一下的念头。
但是他却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主子斥责,不得不不情愿地停住手,顿了一下,又将那毒药也拿走了。
主子爷说这个话,其实就是免了她的服毒之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