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至今已然将近二十载了,但这部附庸的兵马仍保持着三千余人的规模。
现今公孙渊与高句丽议和,势必会导致这部兵马离心。
当然了,夏侯惠并没有派遣使者阴去离间或者邀为内应的心思。
毕竟其首领拔奇现今已然垂垂老矣,或许已然意志消沉,没了想夺回高句丽王位之心。
一来,是拔奇之子驳位居仍留在高句丽内,亡奔入辽东后所生的孩子还被公孙家族留在襄平城内定居,某种意义上算是没有合适的继承人了。
另一,则是如今其弟伊夷模已亡,因为无子而高句丽推举其弟延优为王,再后延优病故,其子位宫(本名优位居,因貌似其祖父宫而称之位宫)即位。高句丽的王位都几易其主了,故而当年的王位之争已然是昨日黄花,无人在意了。
如此,拔奇安于现状的可能性极大,自然也不在乎公孙渊的行举了。
最重要的是,从地缘结构就注定了,辽东四郡与高句丽的弭兵只是暂时,终究还要迎来战事的。
国土疆域在山脉之中的高句丽若想子民温饱得继,必然要染指有平原的玄菟与辽东二郡;而对于公孙渊来说,则是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不将觊觎山脉西侧沃土的高句丽攻灭,辽东将永无宁日。
从汉顺帝时期至今,辽东与高句丽持续相互攻伐就证明了这点。
拔奇肯定也是心中有数。
或许公孙渊在与高句丽弭兵的时候,也以权宜之计为由安抚且补偿过他了罢。
而夏侯惠若是遣人过去阴说,说不定还被公孙渊给将计就计了呢!
是故,当时王颀提及高句丽附庸兵的时候,给出的建议也只是声称辽东各部兵将来源很杂,有内附的乌桓、鲜卑、高句丽以及韩濊仆从军等。是故与之临阵鏖战时,若能寻到机会,以精锐兵力对阵这些战意不高的从属杂兵,或许能以“田忌赛马”的方式奠定胜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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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惠现今就前来孤竹城外兵营,倒不是为了与王颀计议如何田忌赛马。
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计议的。
未来战场如何谁也说不准,有个心理准备就行了。
他也不是为了伐辽东之事绸缪,想着早日与将士们熟悉,因为镇护部与幽州各部边军得到春三月才能全部在此地聚集呢!
他是因为碣石山前哨要撤掉了。
伐辽东战事将起,这个前哨也意义不再,且正值岁末寒冬无事,届时将要随征的白马义从也都已然轮休归去。继续留在那边,还要劳烦太守傅容遣人送来粮秣,还不如现今就过来孤竹城。
一路冒雪跋涉,将近日暮的时分抵达。
如今的孤竹城外的兵营内,仅有王颀引两三百兵卒在值守着。
不用说,他麾下的边军也都大规模轮休了。
但身为青州东莱人的他,却没有趁此机会也归去省亲,哪怕他的直属长官毋丘俭也很体贴的给了他两个月的休沐之期。
虽然仅谋面过一次,但夏侯惠大致能猜到他没有归去的缘由。
又或者说,他与其他幽州边军的将率如弓遵、刘茂等人一样,对决定自己未来仕途的伐辽东之战不敢有半点玩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