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锐拿出了一张纸。

“这些都是高欣常去的糕点铺子，我怀疑是他和晋国人联系的地点，先把他们抓起来。”

刘茂拿了纸喊了一些人就走，临走之前，看着金锐忙碌的背影，不知道有些事该不该说。

金锐可不知道刘茂的内心会那么复杂，他又来到了高欣面前。

高欣看着金锐，知道大势已去。

他明明什么也没有说，但是那些证据，却是一点一点地出现在了金锐的面前。

“高欣，事到如今本官也并非是审问你，只是好奇，为何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按照高夫人所言，高欣可是在大武长大，考了大武的科举，在大武娶妻生子。

那么，为何会对晋国如此忠心耿耿？

高欣没有继续装下去，而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金大人，你问我为何会背叛，那我就告诉你。”

“其实我并非是晋国人，而是土生土长的大武人，只不过是家境贫困一些罢了。”

“我的祖辈，皆是饿死的，因为交完了各种各样的赋税之后，就没有办法吃饱了。”

“若是生了一次病，就算是最简单的风寒，那也是背上了一辈子的债。”

“我大哥，是服兵役死得，后面给了我家一百文钱，这还算多的，少的只有十文钱。”

“我二哥因为我生病，去借了印子钱，就二十文钱，利滚利还不起，最后被人带走了。”

“在全家只剩下我一人的时候，晋国国舅的人派来找快要被饿死的百姓。”

“我们只要训练，就能吃饱喝足，最后我也是赢得其中一人。”

“于是换了地方生活，认识了我的夫人……”

随着高欣的讲述，金锐恍惚看到了一个在水池里不停挣扎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金锐清楚，这样的人不止是当初有，现在也有，未来也会有。

这些人，就连基本的温饱也没有，更何况说什么忠君爱国了。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可你吃饱喝足之后，却想要让更多的百姓成为昔日得你。”

金锐缓缓说道，似乎很多人都逃不出“屠龙者终成恶龙”这个戏码。

高欣浑身一震，原本信誓旦旦义正词严的他，眼中出现了迷茫之色。

他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却在跳出这个泥潭之后，做了原本可以不经受这样的痛苦的百姓去经受这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