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春荣呆了一下,朝赵晟睿拱了拱手,垂眸思索了一会,答道:“在下不才,只略得几点。”
赵晟睿:“你说。”
阮春荣道:“在下认为,民安才可民富,民富必将民强。”
“欲民安,应施仁政减刑罚,薄苛捐杂税,使民无怨;欲民富,必先重农事轻徭役,使民力有余;民安矣,民富矣,则自然民强矣。君者,以民安、民富、民强为务,庶几可致盛世太平。”
赵晟睿赞赏道,“善。”
阮春荣羞赧谦虚,“不过一些拾人牙慧的拙见,当不起兄台夸奖。”
赵晟睿笑问,“你可考取功名?”
阮春荣:“在下丙申年时中了举人,正欲来年下场春闱。”
大多举子考中后都会沉心在磨砺个几年,确保春闱能上榜才会下场,赵晟睿倒也没觉得奇怪,只真诚祝愿了他一句,“望你一举高中。”
阮春荣拱手道谢。
李婉送茶过来,阮春荣下意识起身想帮她提茶壶。
李婉侧身避开他,皱眉道,“你别乱动,茶水滚烫,当心手滑烫伤了客人。”
阮春荣手滞在半空,委委屈屈坐回位置。
赵晟睿挑了挑眉,目光在李婉与阮春荣之间逡巡,
“东家,原来你们上楼来了啊,叫我一阵好找。”李元快步走过来,看见阮春荣诧异道,“阮先生什么时候来的?”
阮春荣见楼上也没其他人,用正常声音回道,“也没来多久,只是来给婉娘送茶叶,歇一会便回去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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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笑道,跟盛临乐他们介绍道,“你在此正好,东家,这位便是《图说农事》画师的兄长,阮春荣。”
“阮先生,这位公子刚刚将松雪斋所有的《图说农事》都包下了,我刚叫伙计清点打包完,共计七十八本,全都在楼下。”
阮春荣惊讶,他也知道《图说农事》拢共就印了百本,卖了两个月才卖出去二十来本。
以致每每路过摆放《图说农事》的书架都不敢细数上面的存余,总归这书叫松雪斋赔了钱,他实在倍感心虚羞愧。
可李掌柜刚才说什么?他面前这位公子居然一口气买下了所有书?
阮春荣还是不敢置信:“兄台当真将此书的库存都买了?这、这是为何?七十多本买下来得花不少银两啊。”
赵晟睿忍不住笑道,“这你就别管了,有人为我一掷千金。”
盛临乐笑不出来,只一昧默默看着赵晟睿的后脑勺。
这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不都是贵公子为女子一掷千金吗?怎么还有为贵公子掏腰包的人?
心里虽疑惑不解,阮春荣却也不好多加打听,只能颔首道,“那,也多谢为公子一掷千金之人,解了我这两月的烦心。”
盛临乐又默默看向阮春荣,腹诽道,好想画个圈圈辱骂你们。
赵晟睿失笑,从腰上取下一枚玉珏给阮春荣。
阮春荣不明所以,“兄台这是?”
赵晟睿道,“听闻此书本是你父亲所着,又被令妹画为图解造福百姓,良玉比德君子,你家当得此玉。”
阮春荣缩着手不敢收,这贵公子有些太莫名其妙了吧!又是买书又是送玉的,我才跟你见面不过半炷香啊!
李志才在一旁听他们说话良久,看了眼赵晟睿手里的玉珏,拉过阮春荣悄声说,“这玉一看就是块好玉,别人赠你你就收下吧,你不是正缺去京城的盘缠吗?”
盛临平耳尖,听到李志才的话皱了皱眉,把太子赏的玉珏拿去当盘缠,也不怕掉脑袋!
阮春荣为难地看向赵晟睿,摇头道,“这玉我不能收,兄台还请收回去。”
盛临乐站出来建议道,“既然阮公子不收玉珏,不如公子写幅字送他如何?”
赵晟睿笑道,“也好。”
阮春荣神情复杂,欲言又止,实在不知这些有钱人什么毛病,为何非得送他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