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琳琅吃过,没捡过,她小时候可算是一个大家小姐。三江口虽然是水乡,但是周边都有大山,山里人会捡安全无毒的菌菇来卖。
她吃得眼泪汪汪,蘸水辣椒辣的,又舍不得停下来,就一直哈着气,含着泪,吃了满满两碗饭。
她边吃边叹:“我们家就是用点青辣椒炒一下。那个也好吃但是没有这个过瘾,家里炒一小盘子一下就没了,不像这个想吃多少吃多少。”
凡宝咕咕笑:“我们这个吃了不够还可以去捡,你在家里那个吃了不够有什么办法呢?菜市场上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
“对对对,要街天才会有卖的,卖的人又少,爱吃的人又多。人家山里人也就是随便带一点下来,卖了以后再买点日用品上山,那些人的日子才自在又逍遥,也不想着攒钱,都是过一天算一天的。
山里有柴有荞麦,有地蛋,一天就是烤地蛋吃,跟我们吃米饭一样,一年到头就吃地蛋和荞麦,人家也习惯了。”
瘦地上长不出麦子却是长得出荞麦,荞麦在哪里都能活,长出来半尺高的时候可以打叶子来吃,荞麦的叶子比所有的野菜都好吃,可以一直吃到荞麦子收成前。
人的欲望只要不太强烈,在哪里都是能活命的,山里人就是这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走过来。
想吃肉就出去打只兔子或者一些野鸡和野鸽子,野鸽子的味道不错,剁碎以后炒芹菜,很下酒。
山下的人觉得他们好苦啊,穿兽皮顶蓑衣,穿羊皮马甲麂皮马甲,一年到头不洗不换,烟熏火燎。
山上的人又觉得坝子里的人好苦,一年四季都在干活,除了过年的三天好像从来不得闲。
只要整明白了就会发现,人类的生活物资一丁点儿就够了,只要不想到那些子子孙孙,其实一个人一辈子用不了多少东西。
忙忙碌碌的把自己早早地累没了,是一件很不合算的事。
一年躺平半年,也是能够好好活下去的。
凡宝吃罢晚饭就在门口拿出白玉贵妃榻,往榻上一躺,整个人就舒适了。
郭琳琅学着她,躺在她一侧,忍不住问她:“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么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躺上去一点不觉得硬,反而有一种软软的感觉,身上的每一个部位的舒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