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白坐在岛台旁的高脚凳上，愣愣的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微波炉传来“叮”的一声，牛奶热好了，张妈立刻走过去，将牛奶递给顾卿白，顾卿白端起来吹了吹，有点烫。

她双手握着杯子，看着牛奶表层渐渐浮现的奶皮，手心暖暖的，装作无意间问道：“他经常会头痛吗？”

张妈愣了一下，似乎是因为她的话语有些跳跃，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卿白见状再次开口：“上次不小心撞见他头痛症犯了，听林尚说似乎挺严重的。”

“嗯，是的，如果吹了冷风，或者是劳累过度，又或者是情绪波动太大，都会引发先生的头痛症。”张妈回答。

说辞和上次从林尚那里听到的，大同小异。

“他一直都这样吗？”顾卿白喝了一小口奶问道。

“一开始不会这样，自从四年前，夫人因为火灾意外去世，那时先生头部也遭到重击，醒来以后就失忆了，并且自那以后就落下这个头痛的毛病了。”张妈叹息道。

“失忆？”顾卿白诧异。

“是的，经过那场大火，先生就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这样也好，总归都是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张妈泪眼朦胧，看的出来，温卓从前似乎受了许多苦。

顾卿白低头看着杯中的奶皮陷入沉思，良久没再说话。

张妈看了看顾卿白欲言又止,微微叹了口气，顾卿白不解：“怎么了？”

张妈又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先生挑剔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满意的人……”看似随口说出，实则偷偷瞄了一眼顾卿白。

张妈看着她这副样子，有点手足无措，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了她。

正欲开口解释什么，顾卿白抬头对她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没事了，张妈，您先去忙吧。”

夜渐渐深了，助眠的热牛奶，并没有让顾卿白的睡意来的更早一些，黑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双手抱臂，站立在窗前。

窗外的花园里只剩下几盏微弱的小夜灯，其他万物皆已沉睡，脑海里却浮现出那双无比清澈的，带着笑意的，浅棕色的眼眸……

直至天空即将泛起鱼肚白，顾卿白才惊觉，天又快亮了，她转身走到床边躺下，和往常许多个夜晚一样，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入睡。

但她早已习惯……

将自己收拾了一番便走下楼去，张妈看到楼梯上的身影，不禁惊讶了一番，随后立刻开口问道：“太太，您起了？今天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