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足下不通、甚是不通!”
刘伶旋身去了对面墙下酒瓮前,提斗取酒。
“今日我可忍,明日他可忍,天下何人不可忍?待司氏自败,谁去败?莫非等那朝堂上的大将军?”
朝堂政争,曹爽刚刚大获全胜,向荣确实不看好司氏兄弟。
“大将军先帝重臣、负天下之望,海内名士所归,败司氏狂嚣之徒,有何不可?”
向荣反问。
刘伶“咕咚咕咚”又饮一壶:“曹昭伯槽中肥豚,待宰而已,何、王并逐,而丁、邓、李、毕犬斗,此辈,不值一提!”
何,指何晏;王,指王弼。
这两人的暗争早已有了结果,而后面四人则是近期被曹爽提拔,在朝廷中拉帮结伙,闹得雒都一团乱麻之人。
同时,何晏也没有闲着,他要防备夏侯玄。
夏侯玄虽然身有军务,曹广出殡后,他又很快出外,但曹爽随时可能将之召回。
于是何晏身为曹爽亲点的领侍中,负责向朝廷推举人才之人,不仅没有任何推举,反而又在形名说、体用说的基础上,掀起才性之辨。
刘伶、嵇慷、阮集都看得清楚,何晏就是不希望引其他可能威胁他地位的名士入朝。
于是,司帅、司旦到处招揽名士、贤才的行动,才卓有成效。
就连向荣那位同乡,远在沁阳,都能被司帅寻访、招揽!
刘伶面色酡红,酒气冲天,来到向荣身前,几乎与他脸贴着脸。
“子、嗝……期!不必再言……呼……若、司氏当败,则必自我先!”
说完,刘伶转身,又去取酒。
“唉!伯雄、你已醉了,不可再饮!”
向荣被酒气熏得连退两步。
却只听刘伶头也不回道:“子期可去矣,此事与足下无关,速去、速去!”
向荣见说服刘伶不得,再看周青、羊坛,只见前者根本不看他,后者虽是在笑,却明显透出鄙夷。
向荣摇摇头,他本也对羊坛、周青这样喜好舞刀弄枪,却不用心于学问的人不怎么在意,要不是周青救过他,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与这两位相交。
“唉,罢了!周兄,你、你亦不走?”
周青摇头。
向荣干脆道:“如此,救命之恩,在下铭记于心,周兄何日闲暇,可至沁阳寻我。”
说话之时,向荣完全没有注意到,羊坛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是背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