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干瘦、山羊胡须的范中盔把张玮带到自己宽敞的办公室,自己在办公桌前的老板椅上坐下来,用下巴指了指,要张玮关上门。
然后他又用下巴指了指,要张玮站到他的办公桌前面来。
刚才不仅虚惊一场,在金融三班教室门口又被刘富宝、黄力、郑威三个学生怼,在他要张玮跟着他来学生处时,更是被杨婉妗狠狠地瞪眼。
那眼里的警告意味实在是太明确!
他堂堂青阳大学学生处主任,居然被学生这样对待,还不敢把对方怎么样,他叫他怎么不憋屈、不怒火中烧!
他不敢对刘富宝、杨婉妗怎么样,但对于张玮,他是绝对的权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到张玮笔直地站在办公桌前,他心里舒坦了一点点,但又觉得张玮身上缺少毕恭毕敬的味道,让他不太满意。
他阴沉着脸严肃道:“张玮,你大前天晚上的事情闹得很大,惊动了很多学校领导,闹得他们不能正常工作与休息,你知道吗?”
张玮点头道:“对不起,给学校添麻烦了。”
他被送到太平间,虽然已经停止呼吸,但神魂把所有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亲眼目睹刘富宝家的外事部长与范中盔的交谈,以及范中盔一次又一次地逼父亲在火化单上签字。
他们交谈时特意走到了张玮边上。
他们两人都把张玮当死人,所以一点都没避讳,龌龊的交易张玮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他安慰自己,当时医院已经给他下达了死亡通知,范中盔与刘富宝家外事部长达成共识,对外宣称自己是意外受伤死亡,其实从学校的角度来说是最好的说辞。
范中盔逼父亲签字,也只是按医院的通知行事,想把事情快速处理。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既然连刘富宝、黄力、郑威三人都能原谅,便更不要记恨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范中盔了。
其实将来,这个范中盔也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既然好了,也就说明那天晚上的事情并不严重,甚至是你诈死,是一场虚惊。”范中盔手指敲着桌子,盖棺定论。
言里言外,是张玮不对。
“学校对外宣称你是意外受伤,现在你也要与学校保持一致。任何人问起来,你都只能说是意外受伤,不小心被铁器砸到了脑袋。
“如果你胡乱说话,给学校造成不良影响,学校一定会问责处分你!
“所以现在我是关心你,提醒你,保护你,你明白吗?”
张玮点头道:“谢谢范主任。”
范中盔以为压制张玮闭嘴会比较麻烦,甚至想好了如果张玮反抗,他就动用哪些手段。
没想到他话才说完,张玮就立即答应了,这么容易和顺利。
竟让他有股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心里不舒服,便又问道:“如果有人问你怎么受伤的,你怎么说?”
一心等张玮说错了,好狠狠地教训一顿。
“不小心被东西砸到了脑袋。”
“什么东西砸的?”
“铁器。”
范中盔心里抓狂,怎么没有半点错误与反抗呢?
他不由又厉声追问:“真的是铁器?”
“真的是铁器。”
“好吧。”范中盔心中无奈,不过也如释重负,下巴往门上一指,严厉道,“走吧,去上课。
“以后和刘富宝他们在一起,记得让着他们,不要产生冲突,这是为了你好!”
如果是别的老师把他喊进办公室,离开的时候他一定会礼貌地说一句“谢谢”。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说,平静地转身打开门走出来,又把门关上。
范中盔虚伪的面孔不值得他说“谢谢”。
张玮心里想着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也好,自己回到教室里,又可以安心学习了。
他要听母亲的话,不与刘富宝三人继续纠缠,
要把时间与精神都放到学习与修炼上来。
上午不断有外班的学生到教室门口来看张玮。
一来这件事影响力很大,毕竟是先听说死了,然后又活过来了。
二来他长得太帅了,和刘富宝一起被同学们誉为两棵校草。
只不过刘富宝是富二代里的富二代,而他是草根里的草根。
草得不能再草的草根。
对于教室门口来了又去的身影,张玮恍若未见,心无旁骛地学习。
进教室上课的老师看到他后也都大为惊吓,好在有惊无险,没有影响教学。
第三节课,接到何叶电话、又看了何叶发的视频后的江禹菲从家里赶回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