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如此重要的材料,也不知道为啥唐文直到现在才拿出来,而且看他的脸色,他之前大概率也是被蒙在了谷里。
经历过春城的事情之后,杜蔚国也不想再继续深究其中的具体用意,不管为啥,他都不在乎!
(理由实在是没法写,大家想必一定是明白的吧!)
杜蔚国吐出了最后一口烟气,用手指熄灭了烟头:
“唐处,如今,我们这个假设的证据依据越来越多,我们目前已经可以确定其为一条侦查方向了。
唐处,您是本地人,麻烦您派人去走访排查一下,桉发时间段之内,有没有目击者。
看见类似卡车一样的大型车辆,这个目标相对比较大,应该是比较容易发现的!”
唐文此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他郑重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好!”
杜蔚国又接着说道:“唐处,另外请您给我派遣一名熟悉当地情况的同志,带我们去桉发地点实地走访一遍。”
“没问题!”唐文十分痛快的答应了一句。
10分钟之后,2台挂着四九城车牌的吉普车绝尘而去,离开了津门市局的办公大楼。
邹平此时,正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远去的汽车,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他离开窗边,拿起桌上的电话:
“喂,给我接一下市物资局~~”
吉普车上,杜蔚国面带微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坐在他身边的孔楠,语气中有些戏谑:
“孔楠同志,您不是后勤保障科的同志吗?怎么?您居然也熟悉刑侦工作?全才啊!”
此时的孔楠,她表情稍微有点不自然,多少显得有些局促,她硬着头皮说:
“杜处长,您是从四九城来的领导,我这不是得随时随地都要保障您的后勤服务工作吗?”
杜蔚国被她的理由给逗笑了,这理由也特么也太牵强了吧?不过他并没有彻底拆穿。
毕竟孔楠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没必要过分为难,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而且杜蔚国也不在乎是不是有这么一个眼睛跟在自己的身边,也不耽误啥。
而且最起码他在津门的时候,吃饭有人付钱,这不就是挺好的一件事情吗?
嘿!
30分钟之后,前车慢慢的停下,已经到了第一个桉发地点了!
津门城南郊的庞家村,这是发现第一具红衣女尸的地方。
这会已经是下午4点的多了,日头偏西,而且农村也不同于城里,四处没有遮挡。
东南风肆无忌惮的吹过原野,声音好似是厉鬼在喊冤一样,如泣如诉的。
杜蔚国一行人也被吹得衣衫猎猎,站在一条垄沟之上,下边是还没有引水灌既的沟渠,第一具红衣女尸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唐文的手下一位姓陈的副组长正在这里带队开展排查工作,看见杜蔚国一行人不约而至,连忙带人迎来过来。
虽然他之前没有见过杜蔚国,但是他也是经年的老刑侦了,眼神很毒的,四九城的车牌,改装过的吉普车。
再加上他认识随行的孔楠,还有前车引导路线的一名同志,也是唐文的心腹手下。
通过种种迹象,自然不难猜测杜蔚国的身份,所以也没有啥装比打脸的桥段,陈组长非常配合。
互相介绍之后,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杜蔚国只是很随意的问了他几个问题,都要临走的时候,突然回身抽冷子问了一句:
“陈组长,你看,我能不能见一见报桉人啊?”
“嘶!”
这位陈组长多少有些猝不及防,顿时面露难色,不过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杜蔚国可是总指挥,他根本就没理由拒绝!
他给身边的一位同志耳语了两句,这名同志点了点头之后就小跑着离开了。
杜蔚国面带微笑,冰没有吱声,他心里特别明白,其实吧,这些基层的同志,他们也不是有啥坏心思,只不过多少有点争胜的心理罢了。
完全可以理解。
没过一会,一名老汉就被带了过来,陈组长介绍到,这位老汉姓梁,是公社里负责看管农家肥的小组长。
这位梁老汉的责任心很强的,因为马上就要春耕翻地了,所以他一大早天光还没有大亮,就去地头查看沤肥的具体情况。
这个时代的农村,化肥还是极其稀罕少见的东西,大多数的地区都是采用农家肥。
所谓的农家肥就是人和家禽牲畜的粪尿,混合草木灰,河泥等等经过发酵制成的土肥料。
听着埋汰,而且气味也不可能美妙,但是这玩意可是眼下农家人最金贵东西,是丰收为数不多的保障之一!
梁姓老汉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这个黑瘦朴素的农村老汉这两天应该是被吓得够呛,一脸的惶恐,甚至连说话都是哆哆嗦嗦的。
杜蔚国走上前去,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一起远离了桉发的沟渠,走到了一个相比避风的地方。
杜蔚国拉着梁老汉蹲在了地上,给老汉点了一根牡丹烟,自己也叼了一根,那位陈组长本来还想跟过来的。
但是他却被雷千钧一把就揽住了肩膀,然后东拉西扯的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孔楠也挪动了一下脚步,想跟过去,但是看了一眼身前唐阿红满脸揶揄的表情,轻轻的抿了一下嘴唇,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梁老汉此刻,他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眼袋黑眼圈都非常浓重,杜蔚国说话很温和:
“大爷,我是从京城来的,您这两天肯定是担惊受怕的,恐怕是没有休息好吧?”
或许是因为蹲着的缘故,又或者杜蔚国说话温和客气,没有趾高气扬的架势,所以他也放松了一些。
“嗳,我知道您是从京城来的大领导,我这两天压根都没睡啊!我都不敢闭眼,一闭眼睛就是那个穿着红衣的女子。
唉!像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被害了,真是造孽啊!领导,她死的冤啊!您可一定要抓住害人的狗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