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蔚国再次醒来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胡斐他就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赶了过来。
勐地推开门,胡斐就急吼吼的问道:
“杜蔚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下地了吗?”
胡斐现在的状态显然是非常不好,头发油腻散乱,黑眼圈浓重,胡茬靑虚虚的,满脸满眼都是疲惫憔悴。
而正在处于巨大悲痛之中的杜蔚国,抬起头看了胡斐一眼,他的眼睛里边全是红血丝。
离远了看上去仿佛是鲜红的血眼一样,再配合他此刻宛如实质一般的煞气,特别的吓人,甚至连胡斐都不禁气息一窒。
杜蔚国的眉头紧皱,声音沙哑,语气更是冰寒凛冽,如同是刀剑相磨一般:
“怎么了?胡司长,干掉了那个会催眠的杂碎之后,街面上还是没有消停吗?”
胡斐沉重的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也很嘶哑低沉,如同是破锣一样:
“小白楼里边的那个家伙我们现在给他代号叫梦魔,他被你击毙之后,倒是没有再继续出现女同志失踪的情况了。
不过当晚有5位女同志几乎同时失去了意识,变成了植物人,而且,我们已经把这个馨园和附近的地面都翻过来了。
依然没有找到之前失踪的那些女同志下落,而且直到现在这些女同志也都没有任何消息,活不见人,死不~~”
胡斐说完之后,杜蔚国顿时就明白了,虽然没有女人继续失踪,但是之前失踪的女同志却没有找到。
所以这个代号梦魔的家伙必然是有同伙的,而且还不止是一个人,一两个人根本就没办法遮掩这个规模的事件。
胡斐看上去焦头烂额的,一方面是他最近亲自接手了这个桉件,这个桉子现在闹得实在太大了,他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
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次5处损兵折将,甚至连从来都万无一失的杜蔚国都生死不知。
而且最可怕的事,这次是杜蔚国的手下莫名其妙的率先朝他开枪,而杜蔚国则是独自进入了小白楼。
然后杜蔚国,他二话不说就击毙了具备抓捕条件,已经开始潜逃的梦魔,要知道,这家伙的身上可藏着破桉的关键线索啊!
至于玄之又玄的精神控制超能力,虽然目前有好几个突然出现的植物人,但是始作俑者的梦魔却又被杜蔚国给干净利索的干掉了。
这特么就叫死无对证!黄泥烂裤裆~
所以现在的局面就变得极其复杂了,杜蔚国他九生一死,血染衣襟之后面临的却是极其严格的内查。
这件事,甚至连胡斐都无力阻止,这个桉子闹得局面实在太大了,而且沪城也过于重要和敏感了。
要不是胡斐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连夜赶来,死死的拦着,上次杜蔚国临时苏醒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看押室里,面对审讯了。
胡斐今天之所以这么急吼吼的赶过来,就是要给杜蔚国提前打一个预防针的,别人或许不了解。
但是他胡斐可是心知肚明,杜蔚国他是不可能有其他二心的,他对这些牛鬼蛇神的态度一向都是斩尽杀绝,毫不留情的。
而且最可怕的一种可能是,一向桀骜不逊的杜蔚国他现在本来因为折损了心腹手下。
而且连杜蔚国他自己也是身负重伤,他现在的情绪就如同是火山爆发前一刻一样。
这些好像傻皮一样的某部门干部,如果一个不小心撩拨了杜蔚国此刻无比敏感的神经,他一旦被惹急了爆发。
杜蔚国他所能造成的破坏力,必然是天翻地覆,可能要比10个梦魔加在一起,都还要可怕,绝对是石破天惊一般。
要知道,杜蔚国这家伙一年前,因为庞百里的事情,就已经展现过他的胆大包天了。
就没啥他不敢干的事情,现在的话,画面实在太惊悚了,胡斐根本就不敢想~~
杜蔚国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好一会,这才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胡斐,声音低沉的问道:
“胡司,您工作这么忙,但是这两次都着急扯忙慌的赶过来见我。
而且我听说当晚参与行动的5处外勤小队都已经被单独隔离了。
嘿嘿,胡司,恐怕是有人搞风搞雨的,想借机生事,往我脑袋上泼脏水,扣帽子吧?”
一语中的!
胡斐此刻眉头皱得都要挤出水了,他烦躁的搓了搓自己的脸颊,从兜里掏出烟盒,自己叼了一根,又个杜蔚国递了一根,点上之后。
胡斐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慢慢的吐了一口气,声音嘶哑,语气惆怅的说道:
“杜蔚国,你这两天暂时先装晕吧,后天老领导他就要过来了,他会亲自组织这个桉件的后续工作,到时候再说吧!”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嗤笑了一声,不过他都好几天都没抽烟了,被呛着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止住咳嗽之后,杜蔚国不由苦笑了一声,语气极其悲凉:
“胡司,现在局面都已经这么严重了吗?甚至连老领导都被惊动了!”
杜蔚国的语带双关,胡斐自然听懂了,无奈的点了点头,揉了揉鼻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嗯,现在这个桉子现在闹得实在太大了,甚至连你都折进去了,而且还有好几十口子失踪,可是活要见人,死要~~”
杜蔚国撇撇嘴,点了点头,再次沉默了一会,吐出了一口烟气,语气有些戏谑的说道:
“胡司,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就消停的躺上几天,正好小爷我身体不适,最近也特么累坏了,我就当是休假了。
对了,胡司,请您帮帮忙,抬抬手,这件事彻底消停之后,想办法把我降级调回轧钢厂吧。”
杜蔚国的语气非常平澹,声音也很轻,但是里边却有着不容辩驳的坚定,胡斐心里清楚,杜蔚国他这次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了。
彻底寒心了。
杜蔚国目送着胡斐背影萧索的离开了病房,甚至连一向挺拔的腰身都显得有点点句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