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蔚国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年轻,眼中有错愕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瞬间就调整过来。
大大方方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语气非常沉稳:“您好,张先生,我叫卫斯理。”
听见杜蔚国的自我介绍,张慧海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这家伙居然用了外国名字,而且很可能还是个假名。
不过张慧海也是个老江湖,经历过大风大浪,并没有露出明显的情绪,语气依然温和:
“卫斯理先生,您好,听说您是钟先生的代表,大驾光临,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杜蔚国抬眼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其他几个人,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意思不言而喻。
一听这话,络腮胡大汉顿时皱起眉头,跨前一步,张慧海目光闪烁,略作沉吟,朝着他摆了一下手:
“阿蛟,伱们先出去,把门关上。”
名字叫阿蛟的络腮胡大汉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语气有些急躁的叫了一声:“堂主!”
张慧海此刻已经打定了主意,笑呵呵的说道:“阿蛟,没事的,老爷子还健在呢,天塌不下来的,你们都退下吧。”
络腮胡狠狠的剜了杜蔚国一眼,气哼哼的拉着年轻人他们退了出去,把门重重的关上了。
杜蔚国不明就里,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之间在演什么戏码,不过他也混不在意,大咧咧的重新点了一支烟,坐在了椅子上,还把烟盒递到张慧海的面前:
“张先生,抽烟吗?”
看见金嘴黑杆的寿百年香烟,张慧海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头,抽了一支出来,摩挲着精致的烟杆,语气略带揶揄:
“据我所知,钟先生的生活一向简朴,卫斯理先生倒是很有品味啊?”
一边说着话,张慧海也缓缓的坐到杜蔚国的对面,气度还算沉稳。
杜蔚国面带微笑,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着香烟之后,也不墨迹,直接单刀直入:
“张先生,抱歉,我并不是钟先生的人,也不是从奎亚那来的,我这次来苏里南广义堂,是有事相求的。”
张慧海仿佛对此早有预料,缓缓吐出烟气,点了点头,语气不紧不慢:
“不知道卫斯理先生有什么事求到我们广义堂头上。”
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沉静:
“前天傍晚,7点左右,有一架隶属于花旗国CIA的小型飞机,从玻利瓦尔起飞,停降在了帕拉马里博,我想知道他们的去向。”
张慧海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瞳孔不受控制的拼命收缩着,他心里其实有了一些腹案。
以为杜蔚国了不起是一个漂洋过海来苏里南讨生活的投机分子,过海龙而已,这样的人他见过了。
张慧海的贴身保镖,阿蛟就是这样的人,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一张嘴就惊天动地。
花旗国在二战时候,曾经占领过苏里南,而他们张家,之所以能在苏里南屹立不倒,也是在花旗和荷兰人之间左右逢源,才勉强维持的。
“对不起,卫斯理先生,这件事我们广义堂恐怕是无能无力,阿~”
张慧海刚要腾身而起,召唤门外守候的络腮胡,他的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倒不是杜蔚国攻击了他,只是抬起眼眸,随意的瞥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张慧海就猛地感觉到了致命威胁,仿佛是被猛兽瞬间盯住了咽喉一样,如坠深渊,身体僵直,连一动都不敢动了。
时至今日,杜蔚国的煞气已经彻底养成,介于虚实之间,全力施为的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击溃普通人的意识。
杜蔚国慢条斯理的碾碎烟头,语气依然淡淡的:
“抱歉,张先生,我的时间有限,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而且我还要马上就知道。”
张慧海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声音略带颤抖:
“卫斯理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的去向,我们广义堂只是一个民间商会,从来都不参与这些政治行为的。”
杜蔚国嗤笑:
“呵,张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咱们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同出一脉,我也不想过分为难你,我只要地址就好。”
杜蔚国身上升腾而起的蓬勃煞气,若有若无,似真似幻的包裹着张慧海的身体。
如此炎热的天气,他却感觉浑身冰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声音哆嗦,语气结巴:
“告诉你地址,就会得罪花旗人,到时候我们广义堂就完了,卫斯理先生,你到底有什么诉求,我们~”
杜蔚国感觉有些不耐烦了,剑眉挑起,如同刀剑出鞘,用力的下压了一下手掌,语气变得凛冽起来:
“别废话,我要地址,我这次来,并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救人的,得罪花旗,你们或许会难受几天,但是惹怒了我,你们这个堂口今天就会彻底消失。”
伴随着杜蔚国的手势,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也猛地一凝,如同寒冰大手一样,狠狠的攥住了张慧海的身体。
他瞬间变得脸色煞白,身体僵直,刺骨冰寒,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上午10点,帕拉马里博城郊海边,距离花旗国基地北向5公里的一处军官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