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蔚国的身边,坐着14K的龙头太子志雄,志雄的姿态摆的很低,低眉顺眼,语气谦恭,甚至有些谄媚:
“卫斯理先生,您看,这样的处置,您还算满意吗?”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嘬了一口烟,悠闲弹了一下烟灰,扭头扫了一眼停在后边的几辆豪车。
清一色的宝马,奔驰,不下十几台,牌面十足,这些豪车里,坐的都是各个社团的龙头,还有字头的老大。
今晚,进城寨单刀赴会之前,杜蔚国第一次在港岛发布了所谓的英雄帖。
通过雷洛的关系,把港岛所有的有头有脸,能说得上话的社团大哥全都约到了一起。
煞神有约,谁敢不从,志雄一贯惜命,他和杜蔚国还有旧仇,本想连夜逃去大澳,但是思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江湖上浮沉多年,志雄也算人情练达,洞彻人心,他很清楚,煞神这是要立威。
如果他今天不出现,立刻就成了出头鸟,一旦煞神兴之所至,说不准他什么时候,睡梦中就稀里糊涂的被摸走项上人头。
志雄统领的14k,跟杜蔚国渊源很深,打过不止一次交道,自从他第一次光顾港岛,就起过龌龊。
当然,结果都是14K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为此,志雄之前还对杜蔚国开出暗花,发布过江湖绝杀令呢。
不过事到如今,志雄心里明镜似得,已经认命了,丝毫都不敢质疑杜蔚国的本事。
煞神这家伙本事通天彻地,绝非人力可敌,他心中,甚至连一丝抵抗的欲望都没了。
其实杜蔚国压根就没想那么多,之前和14k之间的那点恩怨,当事人也都被他给埋了。
不过有一点,志雄倒是一点都没想错,杜蔚国今晚就是要立威。
立威嘛,做戏要做足,没有观众,岂不落寞,所以,这场雨夜屠戮的大戏,就是杜蔚国故意演给他们的。
估计等今晚这场大戏的实况被彻底宣扬出去,港岛的这些帮派应该能消停很长一段,最起码,短时间之内,绝对没人敢再触杜蔚国的霉头。
杜蔚国弹飞烟头,声音平静:
“太子,伍世豪挂了,我的事也就了了,你们想要吞下九龙城寨这块肥肉,我管不着,但是以后不能再打我的旗号。”
志雄的脸色十分尴尬,多少是有点挂不住脸面,但是碍于杜蔚国的威势,他又不敢发飙,只能搓了搓手,干笑:
“当然,当然了,卫斯理先生,之前都是误会,手下的小弟们不懂事,自作主张的胡闹,我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他这话,明显是在胡诌八扯,不过杜蔚国也懒着拆穿,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
“太子,麻烦你,帮我转告一下各位社团的老大,从今以后,疯牛就是港岛唯一的面粉供货商了。
你们都可以从他那拿货,然后在各自的地盘上售卖,保证价格公道,一视同仁。”
一听这话,志雄的瞳孔顿时剧烈收缩,杜蔚国这一口可是太大了,简直就是蛇吞象,这特么分明是要垄断港岛的市场啊。
早知道,之前在港岛,可不是只有跛豪一个人在鼓捣面粉这门生意,虽然他的成本最低,摊子铺得也最大,但是绝对不是独家。
很多港岛帮派都有自己的渠道,通过暹罗那边的掮客拿货,甚至还能卖去他处,比如说14K,就基本覆盖了大澳,还有湾湾的一部分。
如今杜蔚国居然要垄断港岛的生意,相当于是同时掐住了很多人的咽喉,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可是江湖大忌。
杜蔚国饶有兴致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表情似笑非笑,语气幽幽:
“怎么?太子哥,有难处?”
没有发力,只是轻轻的搭了他的肩膀一下,志雄顿时浑身一僵,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如坠冰窟。
志雄的眼前都有些发花,仿佛已经看见了死神在向他招手,声音都结巴了:
“没,没问题,卫斯理先生,就按您说得办。”
钱,固然是好东西,可是也特么得有命花才行,志雄瞬间就想权衡出了各中关节,果断服软。
目的达到,杜蔚国轻笑着收回手,语气淡淡的:
“呵,太子,我这人,其实很讲道理,10成利,我只拿其中3成,2成归雷洛的徒子徒孙,剩下的5成,是你们的。”
“嗯?”
一听这话,志雄怔住了,他原本还以为杜蔚国是要狮子大张嘴,把这门生意的利润一口吞掉,没想到居然留出了如此大的空间。
如果真按杜蔚国所说的比例,和原来相比,利润不仅没少,甚至还更多了一些。
原来,他们的货源大都是从暹罗的掮客手里来的,到港之后,多说就剩7成左右的利润,而雷洛,颜同那边,至少还要抽走3成,剩下的都不足4成。
现在,守家在地,都不用运货了,就能拿到足足5成的利润,这特么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
志雄满脸的不可置信,结结巴巴的问道:“卫,卫斯理先生,您,您说得是真的?”
杜蔚国点点头:“当然,我说话一向算话,不过我也有个规矩。”
语气骤然变冷,志雄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什,什么规矩,您说。”
杜蔚国竖起一根手指,语气凛冽,杀气腾腾: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不管是那个字头,哪怕是一克都不许流向北面,否则,我就铲了这个帮派。”
夜深了,雨也大了,回程的时候,是疯牛亲自驾车载着杜蔚国,他的语气异常恭敬,只是脸还肿着,嗡声嗡气的:
“先生,豪哥,不,伍世豪藏在大澳的家眷们都已经处理掉了,绝对干净,一亿2千万港币,转到了您的海外账户上。”
杜蔚国有些兴趣缺缺的,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车窗,语气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