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把扫了一眼年轻人伸进棉衣的手,轻蔑的撇了撇嘴:
“咋的?姓金的,你特么长能耐了,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又抽了一口烟,老刀把语气幽幽的:
“现在山下啥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寸步难行,你还特么想去四九城里撒野,而且还是阎王大院!”
说到这里,老刀把的火气也上来了,挥舞着手里的烟袋锅,不由提高了音量,破口大骂:
“马勒戈壁的,金正泰,你丫的活腻了,老子可还没活够呢,想死自己去,别特么刮拉我。”
年轻人叫金正泰,一听这话,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阴沉,捡起地上的布袋掂了掂:
“说来说去就是想加钱呗?老刀把,你的胃口有点大啊,30根小黄鱼还不行?”
小黄鱼就是小金条,一根31.25克,30根就是937.5克,将近一公斤,放在任何时代,都不算是小钱了。
老刀把狠狠的刮了金正泰一眼,忿懑的喝骂道:
“我艹你大爷!金正泰,你耳朵塞驴毛了,这就不是钱不钱的事,你知不道阎王大院是什么地方,到底有多邪乎?。”
金正泰牙关咬紧,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倒是说说看,那地方到底能有多邪乎?”
“呼~”
老刀把连抽了几口烟袋锅,长长的呼出烟气,这才闷闷的说道:
“阎王大院因为是因为杜阎王出名的,这个杜阎王是特勤司的硬点子,是个杀人如割草的主。
远的不说,单说牛市街的霍家二爷,南城一把刀,还有蒋家大院这些道上有名有姓的狠茬,都是他单枪匹马趟平的。”
缓了口气,老刀把继续说道:
“杜阎王现在虽然消失了,但是阎王大院里住的都是他的往日部下,各个都是狠角色,现在满四九城的牛鬼蛇神路过帽子胡同都得绕道走。”
老刀把下意识凑近金正泰,压低声音:
“我还听说,杜阎王根本没死,而是执行秘密任务了,特勤司那边可有人护着阎王大院。
金正泰,就凭你这副小身板,还妄想动他媳妇,这特么不是纯纯茅坑里点灯笼吗?”
金正泰听得心烦意乱,眼皮子乱跳,耐着性子低喝道:
“老刀把,你特么在这儿给我讲评书呢?我又不是让你提着脑袋去什么阎王大院拼命。
你只要想办法带我过去认认门,然后在那附近给我找个能短暂容身的地方就行了。”
老刀把撇嘴,眼中闪过狡黠:
“然后呢,你们动了杜阎王的媳妇,不管成败,事后我必然在四九城待不下去了,就眼下这个局势,我特么能去哪?钻进深山老林当野人吗?”
“行了,老刀把,你特么别墨迹了,我再给你加2根大~~”
“噗!”
金正泰正要讨价还价,突然就被一声低沉的尖啸打断了。
老刀把的太阳穴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巨大血洞,淋漓的脑浆跟鲜血崩了金正泰满头满脸。
“沙沙沙~~”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随即一个挺拔的身形推门走进房间,是个身穿呢子大衣,表情阴鸷,背着手的中年人。
中年人背在身后的手里没有枪,食指跟拇指正轻轻的搓着,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弄死了老刀把。
“算了,正泰,这个人不能用了,很有可能前脚收了钱,后脚就把咱们卖了,赶紧收拾一下,这地方也不能待了。”
中年人说得是高丽语,金正泰看见他马上起身,都顾不上擦擦脸上的血渍,恭敬的点头行礼:
“是,载正君,我明白了。”
金正泰说得也是流利的高丽语,虽然他表现得足够恭顺,但是眼神闪烁,多少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中年人轻轻的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
“正泰,有什么话,你可以问。”
金正泰感激涕零的点头哈腰:
“是,是,多谢载正君,就是我们的外表跟华夏人有着区别的明显,现在老刀把没了,咱们该怎么进四九城?”
“呵呵呵~”
正载君意味深长的笑了:
“正泰,你不就是地地道道的华夏人吗?”
“呃~”
金正太被噎得脸皮通红,哑口无言。
他的确是纯种华夏人,只是因为本民族的血脉传承,这才长了一张典型的高丽面孔,还能说一口流利的高丽话。
数宗忘典的带路党嘛,这玩意自古有之,并不稀罕,这个正载君倒是没有继续调侃金正泰,而且话锋一转:
“只要舍得花钱,找个向导并不算什么难事。”
金正泰略微有点情绪,用汉语低声嘟囔道:
“现在四九城里的情况非常特殊,即便是愿意花钱,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找到愿意带路的人。”
正载君不懂汉语,听见金正泰小声嘀咕,立刻皱起眉头,提高了音量:
“金正泰,你在说什么?”
金正泰连忙摆手:“没,没,我在想,还有什么人能带咱们进城。”
此时此刻,帽子合同,三进四合院的后院,东厢房杜蔚国家,北间的卧室里,杨采玉正跟孙玉梅挤在一张床上,娘俩正在夜话。
“妈,你也真是的,这几吨煤,还有这些鸡蛋腊肉什么的,你咋就收了呢?”
今天下午,胡斐派人给家里送了5吨煤,还有一些鸡蛋腊肉饼干果脯之类的东西,名义是照顾英烈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