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瞥见梧云珠把手往梳妆台最内那一抽屉伸去时,直接叫停了话头,迅速地让人把马车备好,拎着梧云珠往三嫂、五弟妹一塞,示意:出发吧,别让这姑娘继续霍霍她的梳妆台!
人生的境遇就是这么奇妙,刚安抚好梧云珠,送三福晋、五福晋、梧云珠出长乐院,盯着直郡王府的强子,就慌里慌张地给府里的小祥子传信:直郡王府挂白灯笼,哭声震天!!
知晓自家福晋对大福晋的在意,小祥子慌不择路地往宜修处跑来,“咚的”一声跪地,“福晋,福晋,出大事儿了,直郡王、直郡王福晋,薨、薨了!”
“什么?”
宜修、三福晋、五福晋异口同声的质问。
小祥子不敢怠慢,一股脑把强子看到的挂白幡、白灯笼、哭声的画面都说了。
梧云珠后知后觉地抓着宜修的衣角,“四婶,直郡王福晋,不是我额娘吗?薨、薨了?是骗我的,对不对?”
宜修不知该如何回话,梧云珠不依不挠地再一次伸额头凑过来问,“我额娘,额娘怎么了?四婶,四婶,你说话呀!梧云珠,梧云珠害怕……呜呜呜呜……”
三福晋看出了宜修的局促与无奈,默默地把梧云珠揽进怀里,“好孩子,别问了,咱们回你家,到底什么情况,瞧瞧就知道了!”
“哇呜呜呜呜呜……我要额娘~额娘~”梧云珠哇哇大哭,再也忍不住地哀嚎出声。
宜修木讷地看着三福晋、五福晋带着梧云珠朝外走去,泪不自觉滑落,好似回到了很多年前,她亲眼看着额娘在病榻上从弥留到冰冷,那一幕幕,深埋于心,却从未忘记……
“梧云珠,你额娘、额娘真的很爱你,不让你瞧见她离世,并不是她的错,只是不想让你记得而已……”
绣夏拿着帕子替宜修擦泪,轻唤,“福晋、福晋。”
宜修压了压鼻间的酸意,嗡嗡着声音道:“让人准备丧仪用的各色物件,宫里、宫里还没下口谕如何操办大嫂的丧事呢!咱们、咱们得帮爱兰珠把丧仪操办起来,还有,去赵家,把事儿告诉布尔和吧,注定是瞒不住的,早些告诉她也好,总得让女儿在下葬前瞻仰瞻仰额娘的遗容,还有大嫂娘家,也得有人去报信,爱兰珠还小,撑不起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