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但请吩咐,诩莫敢不从。”
随后,林俊便从郭平强奸案开始说起,一直说到自己的新举措与那批速成的教导员。贾诩听后,久久无语,半晌,似乎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才说道,“将军此举,堪称神来之笔。然,似乎并不全面,里面涉及了方向。让这批速成指导员回炉重造,勿使将军的本意受到歪曲才好,这个,诩便帮将军补上吧。”
林俊大喜,与聪 明人说话就是简单,自己想表达什么人家一听便知。“那就全仰仗文和了。”说完,站起身来,向贾诩深施一礼。贾诩也不敢怠慢,一边起身还礼一边道,“将军是否要去看看公输平,汉升回来催我加速提炼火油,如今已有两千余罐了。”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说完,一手拉一个朝着外面走去,不多时,便到了公输平所在的那个小瓦屋。瓦屋前站立着一个打着光膀的大汉,正背着几人弯着腰在忙着什么,大汉旁边还有一女人,女人却是面朝着三人走来的方向,离瓦屋前三十余步有军士驻守,见三人走来,自是认出来三人的身份,纷纷上前见礼。瓦屋前的女人眼尖,也是一眼认出了林俊。
“喂,娃他爹,别忙活了,将军来看我们了。”顺手还在那大汉撅起的屁股上拍了拍。把大汉拍了个重心不稳,打了个趔趄。却是没听清楚自家的女人在说什么。挺直了腰杆,刚想说什么,才发现三人已走到了眼前,有点不太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总算看清楚了,忙抢步上前,“李槐参见将军与两位先生。”拱手下拜,不想却是被身边的女人拉了一把,整个人已跪在地上。“民妇张氏磕见将军与两位先生。”却是那妇人的的声音。
林俊赶紧上前,一手拉一个,把两人都拉了起来。但觉那妇人的手紧紧地扯着自己的手不放,其中的力道比那男人都大。林俊也认出来了,那个叫李槐的正是那个黄脸汉子,刚开始随着公输平收拾火油的那个。而那妇女却是自己从鲜卑人手中救回来的,只觉得眼熟,却是不晓她的名字。
这也难怪,在渔阳城外百姓的心里,有一人比林俊的地位要高,那便是赵云,当初赵云在外天天去骚扰匈奴,打完了晚上还找他们混饭吃。这一点林俊在城外百姓的心里可是比不过赵云。
而城内的百姓却是更看重耿纪,毕竟当初是耿纪死守渔阳,熬到了林俊率军而来。
但这批被掳走的妇人却不是这样,她们无法忘怀那万马奔腾中的那一袭紫袍,正是这个人率军将鲜卑那群吃人的恶魔屠戮至尽,把她们救出苦海,还安排了汉军一路护送回家,在她们的心里,那一袭紫袍说是万家生佛也毫不为过。
“娃他爹,跪下,俺当初就是被林将军率军救下的,上次还是子龙将军送我回家的,你都没跟林将军说过谢谢。”老百姓的思想总是很真,谁对她好他便对谁好。女人说完,李槐也反应过来了,连连点头哈腰说谢谢,看到两夫妻如此,林俊自然是不好离去,也只得跟着两人寒喧了一番方才进屋。
公输平在屋内,此时已差不多是掌灯时份了。光线有些不足,但却见公输平在指挥着十来个民夫忙这忙那的。
“小心点,这火油提练不易,一定要轻放,一定要慢点。对,慢点没有关系,千万别摔了。”
“呵呵,大家辛苦了!”林俊乐呵呵地向大家打招呼。公输平听闻有人说话,转过头来看到是林俊,许是分别太久,稍显局促,走上前来以几人见礼。
林俊目光从一罐罐的火油上掠过,问道,“公输兄弟,这几天都在加紧提练,可累坏了吧?”
公输平微微一点头,轻声道,“还好,不过,眼下这个作坊最大运转也只能这样了,如果要提升速度,只能扩建才行。”公输平一边说,一边朝着林俊招手,示意他跟随着自己走。
林俊随着公输平走了出去,是一个后门,后门外面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地堆放着一罐罐火油,足足有数千罐。而上面却是用一些竹蔑编织的东西搭在上面作棚顶,看得林俊心惊肉跳。
抬眼朝戏忠望去,却见戏忠正好朝自己看过来,没人比他俩更清楚这些火油的威力。作为花烧花本浑的主事者,他们俩人可是对自己手中的火油与一些生鲜的茅草作过大概的测算的。此时作坊的布置可是与一个巨大的燃烧弹无异。
只须一支火箭,不,不用火箭,只须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就能点燃这里,以这里的火油量及那些助燃材料,大火将比花本浑厉害十倍不止,花本浑那场大火与其说烧死人还不如说那些人是被战马踩死或者是煤燃烧时散发出的那种有害气体呛死的,从火焰来讲,那场确实算不得什么大火,或者,用烟火来形容更加贴切一些。只不过,这个时代的人懂得不多,林俊也懒得去解释。
“好了,让大家马上停工,马上撤离此地,文和,你派重兵把守此处,两百步之内禁止烟火。不,三百步,三百步内禁止烟火等一切照明之物。违者,斩立决。”不待额头上的冷汗抹去,林俊便在第一时间发出了入城后的第一道严令。
他心里暗道了一声侥幸,这等简陋之所,居然没有出事,真是老天保佑了。
“喏!”众人齐声应道。众人纷纷转身离去,唯独只剩下公输平在原地与林俊对望,迟疑道,“将军,我可否不用搬离此处?毕竟,我在这里住惯了。”
林俊一愣,“你住此处?”
“嗯。”公输平犹豫着点了点头,双手兀自挤拧着衣角,看起来甚为紧张的样子。
“不行,必须马上搬离。此地太危险,住这里与住在火炉中差不多。”林俊可没跟他讨价还价,拒绝的话说得斩钉截铁。
(创作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