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科长将他查到的证据全部摆出来,强压着愤慨向厂领导汇报:
“杨伟利用这次招工,伙同财务科金主任,指使三名厂委干事参与阅卷改分,除了第一名的卷子是由候主席亲自批改,其余多名考生的试卷可以看出明显修改痕迹,经过比对字迹和三个干事的交代,证据确凿。”
“人事科干事郝远是林青川的介绍人,在意外发现杨伟杨小年两兄弟要顶替林青川名额后,被两人毒打威胁,为自保不得不请假躲回了乡下,今天上午也来厂里提供了证言。”
“另外,我们还从杨伟在城西置办的房子里搜到了他挪用公款的证据,调查中金主任主动向我们提供了杨伟的犯罪证据,粗略估计,杨伟贪污的金额高达一万,城西院子和杨家共寻回赃款六千,其余的恐怕都被兄弟俩挥霍掉了。”
宋科长话落,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如冷水溅入滚烫油锅般,炸开了。
一万块啊!
这年头厂子里正式工每个月的工资才三十来块,一万块他们不吃不喝得攒近二十七年!
大家义愤填膺地声讨议论,唾沫星子快把杨伟淹死了。
“这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必须让他把剩下的四千块补齐!”
“补齐太便宜他了,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哪一项罪名都够送去农场改造的了。”
“简直给咱们厂子抹黑,就该挂牌子游街,然后拉去枪毙!”
“……”
杨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明明两天前他还是穿衬衫拎皮包,骑自行车的杨主任,
他面色憔悴,整个人像苍老了十岁,耷拉着肩膀,痛哭流涕地望向黎芳,摇尾乞怜。
“阿芳,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一定改!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让爸帮我一回,就一回!”
“你帮帮我,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豆豆不是还等着我带他去人民公园玩吗?等了结厂里的事,我就专门在家照顾他和爸妈……”
只要黎家出手,他兴许可以逃过一劫,顶多摘了人事科主任的帽子,把赃款退回去,黎家有钱,区区四千对他们来说只是小意思。
至于池兰香,他现在算是看清她的真面目了,一出事就反咬的婊子,哪有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