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掉李成梁的宁远伯后,上一个被封爵位的还要追溯到嘉靖二十九年封道士陶仲文的“恭诚伯”,食禄一千两百旦,在之前则是因平定“宁王之乱”有功的王阳明“新建伯”了,不过王阳明的这个“新建伯”最初不仅没有世券也没有岁禄。
所以,当朱由校这个皇帝提出要给曹文诏与戚金两人封爵时,遭到了大多数文官们的集体反对,逼得朱由校无法,只能将李成梁这个反面案例拿来堵他们口舌。
李成梁这个只是平定辽东边患与养虎遗患的弄臣都能获封世袭的伯爵,为何曹文诏与戚金这两个分别在辽东与大宁复土千里的主将却得不到封赏?
面对皇帝的质问,文官们尤其是吏部的验封清吏司官员们,最终让了一步,只能以大明近百年来没有同时封赏两人的先例,只同意了封赏一人。
对于以吏部为首的官员强词夺理的反对,朱由校自然不会轻易选择退步,经过多轮沟通后,双方最终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可以同时封两个爵位,但不能发放世券,而且只能是伯爵,一个一等伯爵,一个二等伯爵。
不给发放世券,意味着只能本人享受爵位,无法世袭给后代,而岁禄分别是一千两百旦与一千一百旦。
朱由校经过一番考量后,最终选择了年纪已达六十七岁的戚金为一等大宁伯,而年龄才刚过三十的曹文诏为二等开原伯。
而在戚金接到获封大宁伯不久后的十月,朱由校将其调回了京城,接替孙祖寿负责京城的治安,而孙祖寿则是接替戚金的大宁行都司兼蓟州总兵职位。
两人交接的时候,只带了少数自己的亲兵,而原先两人一直直领的禁军第一营与锦州第一营也就是戚家军,则分别交给了对方直领。
不过戚金与原先孙祖寿不同的是,戚金回京后担任的是京营右提督的职位,也就是直领京营第六到第十营五营兵马,而直属于都督府的第一协副总兵职位暂时空缺,也就是说由都督府直领禁军第一营与第十营,而且第一营参将暂时也是空缺。
不是朱由校不想任命新的人选,而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接替人选,反正第一营与第十营暂时只是负责守卫京城,有没有副总兵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为了避免出现特殊情形因主将缺失导致混乱,朱由校就让老将牛秉忠暂时代领第一协副总兵与第一营的参将。
对于戚金与曹文诏的获封伯爵,都督府的两位老将军虽然很艳羡,但也知道自己的战功尚不足以获封爵位,而且一次性封赏两位伯爵,已是十分的难得,只希望在自己致仕与去世的时候,能获得个不错的武勋散阶与谥号。
戚金与曹文诏两人的封爵,不仅给朝堂文武百官带来了极大的震撼,至于他们俩人与亲近的亲人朋友亦是十分的高兴,同时也给武将们尤其是禁军系的其他将领带来了极大的鼓舞。
尤其是在他们听说皇帝为了给戚金与曹文诏封爵,同文官们据理力争争执了许久,这让他们渐寒的内心感觉暖暖的。
在辽东、蓟州与宣大同时向漠南蒙古发动大宁之战的时候,辽东这边面向建奴的战事并没有因此而彻底停止,虽然黄得功领着禁军第五营、第六营与锦州军第二营在辉发河盆地进行军屯,但时不时地也会派少量军队向潭州与古州方向发动小规模的进攻,骚扰建奴的同时,也是想着寻找进入潭州等地的通路。
而当曹文诏与戚金俩人封爵的信息传来,黄得功虽然一时表现得非常不爽,但也知道自己一时还无法与曹文诏相比,起码也要等到自己剿灭建奴后才能有获封爵位的机会。
与黄得功的不爽不同,作为戚金儿子的戚元辅,对于自己父亲能被封为大宁伯,他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可惜不能世袭,虽然就算世袭也轮不到他,但他也希望能获得可世袭的爵位,毕竟有了世袭爵位,家族才能很好地延续下去。
而辽东沈阳府管辖的其它地方,自从曹文诏带着勇士营向西攻打察哈尔虎墩兔之后,坚守沈阳大本营的任务就落到了都督府佥事兼沈阳知府孙传庭的身上,好在沈阳城有赵率教的一个营,抚顺关有禁军第十四营,开原与叶赫有从京城赶过来支援的京营第一及第二营,龙安与会宁则是有禁军第十五、十六营。
虽然这些军队的战斗力比不上黄得功与曹文诏带领参加过多次恶战的精锐,但也比一般的军镇兵强上不少,野战或许不太行,但守城却能绰绰有余,毕竟他们都基本武装上了新式燧发枪,以及一些其它的新式火器。
长白山潭州,努尔哈赤看着求见自己的儿子代善:“说说吧,黑龙江下游的海西女真与江东三十六屯的生女真是否愿意接受咱们的征召?”
“回汗阿玛,有是有,但不多,想必我们和明狗的战事已经传了过去!”代善小心地低着头低声回道。
努尔哈赤紧紧地皱着黝黑干瘪的眉头,左右还不停地搓着右手大拇指上的鹿角扳指,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次问道:“现在我们还有多少旗丁?”
面对努尔哈赤的提问,代善将头低得更低地回道:“回汗阿玛,十六到五十岁的旗丁目前已不足五万人,不少在前几年新编入八旗的叶赫、乌拉、哈达等部旗民逃到了明狗那里!” 海棠书屋
努尔哈赤并没有斥责代善,而是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道:“今年的收成如何?”
“回汗阿玛,自从种上了从明狗那引进来的土豆后,今年秋收的粮食应该基本能满足所有旗人的过冬,节约点食用的话,甚至能坚持到明年的春耕!”
负责农耕的三贝勒黄台吉站出来回答了努尔哈赤的提问,自从阿敏战死后,黄台吉的称呼就从四贝勒上升到了三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