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平儿,你是把我当成金陵那个乱判薛家案子的糊涂官了?”
听贾珝这话,王熙凤心里一冷,瞬间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她顿时也明白过来了!
哪有什么苦主告状到衙门,是贾珝要趁着这事作筏子对付她呢!
凤姐儿一咬牙,如今她也没了法子,只能吃下这个亏。
她想着,贾珝最多把这事捅到老太太那里,找她的麻烦。
至于如贾珝所说,把这事闹到外面去,定是吓唬她的。
毕竟那样坏的也是贾家的名声,他贾珝还是贾家族长呢!
“平儿,回来,你求他做什么?”凤姐儿冷眉道,“珝哥儿,你也别装模作样了,扯大旗来吓唬我个妇道人家了,这事我认栽了,伱想怎样就直说罢!实在不行,我让你琏二哥来和你说。”
她放印子钱这事,虽然隐秘,但王夫人心里是清楚的。
就算贾珝闹到老太太那里,有王夫人帮忙说话,她最多吃个挂落,也不会伤及根本。
王熙凤再度恢复冷静,心中一边盘算,一边等着贾珝下文。
凤姐儿忽然想起那些被撤走的丫鬟婆子,若贾珝敢提出些过分的要求,她才好啐他一脸呢!
贾珝玩味地笑了笑:“二嫂子以为我在吓唬你?”
他又拿出一叠文书,“这是几个苦主找人写的状子,都是亲自签字画押的,有西城的张老二家,来旺以要债为由,奸淫了他老婆闺女,还有城隍庙旁边的老李家,更是被抢走了祖宅……你让平儿看看,有没有假。
“今儿我是看在老太太的面上才来问你,你不领情,好啊,明儿等着锦衣卫的缇骑罢!”
王熙凤心中一惊,望着那状子满眼狐疑,又见平儿看了眼后,又抱着贾珝的腿开始大哭求情了,她顿时一慌,再也坐不住了。
“珝哥儿,真不干我的事,都是来旺儿那下流种做得这些孽啊!”
王熙凤起身来到贾珝身边,不复往日的傲气,端上茶碗奉上,连忙求道:“你是锦衣卫的堂官,就饶了二嫂子这一回罢。”
凤姐儿不是不会伏低做小,不是不会说软话。
但她必是要在地位高,权势重,比她强的人跟前,才会这样说。
像是在贾母面前,她不惜自黑,也要讨老人家欢心。
贾珝冷笑道:“那来旺儿只是个奴才,没府里主子的应允,他敢这么大胆?”
王熙凤拉着贾珝的手腕,哭道:“珝哥儿啊,我是有苦衷的,西府里上下几百号人,每月吃穿嚼用的银子都海了去了,男人们又不像你这样有本事,早就入不敷出了,我再不想点赚钱的法子,府里的体面早就垮了。”
贾珝听凤姐儿哭诉,面不改色,他自然不会信王熙凤的鬼话。
他心里清楚,这哭诉也是凤姐儿的花招,还得再加一把火,才能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凤姐儿继续哭道:“放印子钱确实不对,但谁都知道,但凡有名有姓的人家,就没有不放钱生利的。我也只想着赚点银钱,是来旺儿混账,做了孽,我哪儿会让他欺辱了人家姑娘,抢了别人家祖宅?”
贾珝这才笑道:“好好好,就依二嫂子所言,放印子钱的罪,让来旺儿盯着,那二嫂子打着荣国府的旗号,插手衙门诉讼的罪,又让哪个奴才扛上?”
听贾珝这话,王熙凤呆立在原地,平儿的哭声也是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