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如同暴雨前的乌云,密布在他扭曲的脸上。
他目光狰狞地拨通一个电话,对那头接听的人命令道:“给我安排一下,我现在过去。”
也不等对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迈巴赫在夜深人少车稀的大道上,畅通无阻,一路向东。
鹤宥深双手紧抓方向盘,目光如炬。
车内仪表盘指针,在120左右颤抖。
五十分钟的路程,他半小时就开到了地处偏僻的一家地下俱乐部。
接待他的人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
……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
熟睡中的人此时都已进入深度睡眠,享受片刻的安宁。
唐琬躺在床上却思绪纷乱,难以成眠。
几小时的辗转反侧后,她索性掀被而起,抓起旁边鹤宥深的睡袍,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站起身,推开窗户,双手支撑在窗框两侧,感受着深夜的凉意。
她心里暗自叹息:想过冒充身份是件麻烦事,但没想过会陷入如此复杂的境地。
唐家,鹤家,厉渊,每一个环节都要步步为营,小心应对。
稍有疏忽,解救苏潇和的计划就会全盘皆输,自己也可能万劫不复。
她感到胸口沉闷,努力地做了两个深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烦躁,但依然觉得重物压身般透不过气。
心烦意乱。
忽的,一阵凉风吹过,鬓边的几缕发丝蹭过脸颊,痒痒的,倒还舒缓了几分嘈杂的思绪。
唐琬想了想,干脆拖着睡袍,到庭院里散散步。
拖鞋单薄,踩在鹅卵石铺陈的小径上,硌得脚掌疼。
一路不明不暗的景观灯,将唐琬的影子拉得极长,长到融入周围的黑暗中。
风撩起树沙声,暗影中藏着虫鸣。
平时会忽视的响动,在清寂的夜间被无限放大。
以至于——‘咔嚓’!
类似枯树枝被踩断的声响,此刻犹如雨打塑料布一样清晰明亮。
唐琬闻声望去,“有人在吗?”
鹤宅这么大,她想应该是夜里巡查的保安。
就见一个身穿夜行衣,带着棒球帽,黑色口罩遮去大半张脸的男人,朝唐琬方向疾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