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一走,饭桌上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特别是横亘在大总统与沈夫人之间的沈老爷,抬手往嘴里猛灌一杯酒,辛辣入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段开元摇头失笑,陪着沈老爷喝了一杯。
“大总统莫见怪,笙容就是那样的性子,其实是最嘴硬心软的。”
段开元摆摆手,并不在意。
习惯成自然,这十几年下来他都没什么感觉了。
不过今日喝了酒,借着酒劲儿,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我与笙容自幼一同长大,当年还是我撮合的你们俩,如今你们夫妻二人,一个张口闭口的大总统,一个却是话都不愿与我说一句,泽谦,为兄心中不是滋味啊。”
沈老爷眼眶泛红,双手举杯敬向段开元。
“我夫妻二人不经意间伤了义兄的心,愚弟今日自罚三杯。”
不等大总统开口,沈老爷连干三杯酒,第三杯下肚,已是泪流满面。
“义兄啊,愚弟有愧,愚弟有愧啊!”
沈老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细数起来。
“清廷无能,义兄起义,吾乃一介布衣,莫说行军作战,便是鸡都杀不死一只,全仗义兄无私传授教导,才有我沈渊的今日,义兄,愚弟再敬您三杯,感谢义兄多年的栽培抬爱!”
说罢,不管段开元喝不喝,沈老爷先一气闷下。
段开元无法,不喝就是不给沈渊面子,只好跟着连喝三杯。
沈老爷掀起衣袖抹了把脸。
“想当初咱们新军四处征战,吃树根穿草履,将士们饿的两眼一抹黑,七尺男儿竟是刀都提不起来,义兄带着我等兄弟四处奔波求援,南至粤贵滇,北至晋豫鲁,咱们吃遍了大江南北的闭门羹,义兄,那段艰难的日子,愚弟到现在都记忆尤深啊。”
沈老爷刚擦掉没多久的鼻涕眼泪,说到伤心之处又哗啦哗啦的流下来,跟沈啸楼那个蚌精比,沈老爷这三寸不烂之舌可着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