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统刚冒出点异样的话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敬酒告罪。
你大总统不是说我们夫妻两个过死门子拿你当外人吗?那妥了,先上一个“不经意间伤你心”,再来一个“愧对多年栽培抬爱”。
总之就是: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别瞎琢磨!
沈老爷前脚刚告完罪,一点喘息的空间都不给留,强行开启伴随大总统吃糠喝稀,刀头舐血的艰苦回忆。
意在表达:你瞧,以前你啥也不是,穷的叮当响我都对你没有丁点二心,这份衷心我深埋心中,你如今发达了,可不能轻易忘本啊。
白灵筠对沈老爷起承转合的说话艺术佩服的五体投地,仅这一手就够他学半辈子的了。
起身去绞了条毛巾送到沈老爷手边,佩服归佩服,但他实在看不下去沈老爷混合着一嘴咸味儿的回首往事。
沈老爷拿起毛巾没擦脸,反而一把抓住白灵筠的手,手劲儿极大,怕他跑了似的。
“筠儿啊,爹没同你讲过,那时候日子可苦,全国上下的豪绅富商、钱庄财团,躲瘟神一样躲着我们,地方军、杂牌军趁火打劫,攻城略地,合约军、协作军趁其不备,背后捅刀,那可是真正的四面楚歌。”
说到激动之处,沈老爷气的啪啪拍大腿。
“尤其是晋西那个崔培章,作为咱们新军的合约军,说是病魔缠身,卧床不起,等新军上了战场拼了命,这个王八羔子偷偷摸摸绕进翼州,王旗一立,城门一关,大总统带着新军在城外拼死拼活,死伤无数,到头来竟被那无耻小人霸占了城池,兵戎相隔!筠儿,你告诉爹,这种人该不该杀?”
白灵筠听的义愤填膺,满心愤慨。
“该杀!不能让他活!”
沈老爷猛的站起来,一把将毛巾甩在桌子上,大喝一声。
“筠儿说的对,不能让他活!”
毛巾上的水珠溅到了段开元的脸上,段开元抬手擦掉,起身按住沈老爷的肩膀,将他按回到椅子上。
“好了好了,呼呼喝喝的别吓着孩子。”
沈老爷坐定后,抓起毛巾用力擦了把脸,良久,才平复了激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