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怎么可能?我只给他喝了点退烧药,布洛芬……”杜薇莫名其妙地回应道。
“教授,我真的听到她在厨房研磨药粉的声音了,她可能只是想让舒书镇静下来,但没想到使用过量了。”
随着丁莉的言语,舒南像被暗示了一般不由自主地转头撇了杜薇一眼,一接触到他的目光,杜薇感到前所未有的伤害,他难道真的怀疑我?是怀疑我的动机?还是怀疑我的愚蠢?
“不可能,我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可能去做这么愚蠢的事情。”被冤枉是杜薇最反感和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你们先别在这里瞎争,”医生看不过去,急忙说道,“现在得赶紧使用硫酸镁,帮助进行药物导泻处理,哪位现在跟我去签一下字?”
“我跟你过去。”舒南说着跟医生出去了,同时又有护士过来,将舒书抱在小车上推了出去。
杜薇怒气冲冲、难以置信般地盯着丁莉:“你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你本来就有嫌疑,我只是推测而已。”丁莉说完,紧追着舒书出去了,杜薇无力地在门口椅子上坐下来,无意识地看着急诊科来来往往的人们,已经是晚上了,但这里仍然一如白日的喧哗,没想到人们总是有这么多的疾患需要处理,是真的紧急呢?还是过于小心和焦虑,这些念头粗略地飘过,她没有心思去细想,恍恍惚惚地,只觉得连日来自己的思绪已经混乱不堪。林木打了几个电话来,她看着屏幕任由它振动到结束,没有接听。
也不知过了多久,舒南回来,将她领到重症监护室门口的长椅上坐下,一边说着舒书已经成功实施了药物导出,但目前还没有醒来,需要在那边观察一段时间。
“丁莉呢?”杜薇环顾一下四周,不见了她的踪影。
“我让她回去了。”
“你难道真的相信她说的话?”杜薇紧张地看着他,既气愤又着急,又仿佛被人怀疑也是自己的一种罪过似的有点心虚。
“小薇……”
“你们家不是装有监控吗?可以看下监控啊,难道我有毛病吗?我又不是没有照顾过小孩子。”杜薇不等他说完,急切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
“厨房没有监控……”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也怀疑我咯?那你报警啊,找人去调查呀!”杜薇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以及心底的愤怒。
舒南转身面对着她,抓住她两边的手臂稳住她略微颤抖的身体:“小薇,你太激动了,听着,我从没有怀疑过你,我很清醒,也很了解你,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做那种事情,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接着他松开她,“我也有点着急了,我只想舒书能快点醒过来,其他的事情根本没心思去细想,对不起,没想到却造成了你的误解。”
杜薇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紧张起来:“舒书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吧?”
“嗯,按医生说的话,应该脱离了危险,但是也不敢保证,要观察几个小时以后才能确定。不要担心,医生说的话总是有点保守的,我相信他会没事的。”
接着是很长时间的沉默,俩人一度都没有说话,各想着各的心事。
杜薇收到一条语音,以为是林木,结果却是子墨发过来的,“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也不接电话,我和爸爸都好担心你啊。”
这个时候她才惊觉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虽然偶尔和林木吵架,但她还从没有也夜不归宿的先例。但是,舒书却还没有醒来,而自己又被冠以了疑者从罪的感觉,内心充满着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挣扎了好一会,终究还是想回去陪子墨的她便不好意思地说:“我先回去了,不管多晚,舒书要是醒来的话麻烦发个消息给我。”
舒南低着头没有出声,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刻,舒南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右手,急切而低沉地请求道:“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杜薇一惊,却无力挣脱自己的右手。坦白讲,自手心传到大脑的一阵麻酥的如轻微触电般的快感也让她无心挣开,曾经她等这份亲密的接触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颗早已停止等待的心现在仿佛又被激活了。原本自己一心用力建筑的围墙,在心底突地响起轰然倒塌的巨响,看似坚固的墙面,在肌肤相触的温情一刻,没想到竟如此这般地不堪一击。
此刻,她也同时看出了舒南心底的脆弱无力、孤单无助,以及他对温柔的渴望。
杜薇坐下来,扭头看着舒南,他也抬起头来,像从前那样,直接凝视着她的双眼,莫名熟悉的感觉。
“你……我能不能跟媛媛说下这个事情?”杜薇禁不住他直透心底的眼神,不知怎地就突然想到了朱媛媛这么个有可能帮她摆脱目前窘境的人物来。没想到,舒南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她更加惶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