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啊。”
“田亩只是清丈,又不是要了汝等的命。”
听见有人心有不悦,李善长当即厉声呵斥了回去,看他们都低下头,这才缓了情绪解释道:“陛下特意在圣旨里点老夫的田亩清丈的国策,就是让老夫带好头,梳理好下面的弟兄,别逼朝廷来动手。”
“上位要真不顾念淮西这帮兄弟,就不会点老夫的名了。”
“朝野上下难道不知道这田亩清丈之策是谁的主意?”
这话一说。
大半的人差不多都反应了过来,不再牢骚。
毕竟他们只是哭穷,不是真穷,但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所以发发牢骚。
但也有真憨直的。
历经了夫人坊,好汉楼,拍卖会等地连番的搜刮,确实已有些入不敷出,加之如今的田亩还要清丈,手头上真的抠搜了,又不善经营。
只得硬着头皮出言道:“相国,若真要还田补偿,我这囊中羞涩,还不上怎办?”
“此事没得商量,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屁股擦干净了。”
“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胡说八道,太子殿下监国有方,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你一个五品武将还活不成了,说出去岂不折辱太子殿下威望。”
“可……”
“可什么可。”
“真活不下去,你去和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宽仁,难不成还能让你流落街头不成。”
说罢,李善长也不再多言,扭身就快步离去。
只留方才发言的那位呆滞原地。
其他同僚则都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或虚伪的安慰一二,或没心没肺的调侃能借钱给他,只是九出十三归。
唯有那么两三号同病相怜的同类真正驻足,磋商一二,真就硬着头皮向御书房去了。
通往六部的路口。
站在转角处的李善长看着渭泾分明的两路人,不禁感慨的望着去往御书房的几个人,喃喃自语道:“没心没肺也好,误打误撞也罢,你们几个,当真是好运道。”